砚秋”二字,像两颗落进红尘的星。
戈壁的晨雾漫上来了,远处传来玄甲军的马蹄声。
我拾起狼首刀,刀刃上的缺口在晨光中闪着冷光。
张彻的尸体倒在火墙边,他耳后的胎记在雾中渐渐模糊,却让我想起兵书里永和公主的画像——原来有些血脉,终究是藏不住的。
“将军,御驾......”李锐的声音带着哽咽。
我转身望向东方,朝阳正从沙丘后升起,将断墙上的“萧砚”二字照得发亮。
十七年前,我们在这里刻下名字,以为刻下的是未来,却不知,刻下的是宿命。
我摸出铠甲内衬的金缕衣残片,将它放在新帝掌心,用他的手指轻轻握住。
残片上的金线终于与他里衣的“砚”字相触,像两支隔了十七年的笔,终于在宣纸上落下同一道墨痕。
“传令下去,班师回朝。”
我翻身上马,赤炭马发出哀鸣,“即日起,封锁北疆所有隘口,凡持狼族图腾者......”狼首刀在晨雾中划出冷光,“杀无赦。”
马蹄踏碎晨雾时,我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声响——是新帝掌心的金缕衣残片,与他里衣的“砚”字绣纹相擦的声音。
原来有些东西,早在岁月里缝在了一起,任风沙如何侵蚀,都无法分开。
第四章 金銮惊变永徽十七年冬,我率军班师回朝时,京城飘着细雪。
赤炭马踏过朱雀大街,蹄下溅起的雪水混着纸钱灰,像极了北疆戈壁的黄沙。
新帝的梓宫覆着玄色锦缎,十六名羽林卫抬着它穿过端门,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碎玉般的声响,与七年前废后那日的丧钟,竟有几分相似。
“镇北将军且留步。”
刚过午门,便被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拦住。
王公公垂着眼帘,尖细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太后懿旨,北疆将士暂驻城外,将军可带亲卫入殿面圣。”
青黛握紧我袖口的手突然发颤,我却望着他腰间的鎏金钥匙——那是能开乾元殿东暖阁的秘钥。
七年前太后用这把钥匙打开我的妆奁,当众撕毁我与先帝的定情玉佩,如今它又在雪光中晃出冷光,像根扎在喉咙里的刺。
“劳烦公公带路。”
我解下腰间虎符,递到他面前,“玄甲军旧部三千,已随本将入京。
若陛下灵柩有半点闪失......”虎符上的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