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
骗子就是骗子,就算她真的在做事,也改变不了一开始的动机。
可是……可是如果她真的只是想完成一个善意的谎言呢?
如果她在过程中真的动了心呢?
天快亮时,我终于迷迷糊糊睡着。
梦里我又回到工地,苏小星站在鸢尾花丛中对我笑,阳光穿过她的发丝。
我想走近她,却发现脚下是正在凝固的水泥,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
闹钟响起时,我顶着黑眼圈爬起来。
镜子里的人头发乱得像鸟窝,下巴冒出胡茬,活像个失恋的屌丝——虽然我根本没恋过。
司机在楼下按喇叭,我抓起公文包往外走,突然看见床头柜上的玻璃珠。
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放进裤兜,出门前对着镜子扯出个微笑:“林辰,你可是要建学校的人,别搞得像被甩的小媳妇。”
车驶进乡村时,太阳刚爬上地平线。
远远看见工地门口站着个白色身影,苏小星抱着图纸,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正在和工人们说话。
她转身时,我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绳——原来她还戴着。
车停在她面前,我下车时故意把墨镜戴得很低,遮住半张脸:“图纸给我,昨天想了想,食堂位置得改。”
她愣了愣,把图纸递给我,指尖在我掌心轻轻划过:“谢谢。”
我没说话,低头看着图纸,却发现她在角落画了只戴着黄帽子的小熊,手里抱着棒棒糖。
喉咙突然发紧,转身走向工地,听见她在身后轻声说:“玻璃珠……谢谢你收着。”
我脚步顿了顿,从裤兜掏出那颗玻璃珠,放在她掌心:“帮我保管着,等学校盖好,再还给我。”
她抬头看我,眼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小萝莉蹦蹦跳跳跑过来,手里举着朵紫色的鸢尾花:“黄帽子叔叔!
小星姐姐说你不会走了!”
我看着苏小星,她耳尖泛红,却迎着我的目光没躲开。
工地上的机器开始轰鸣,阳光洒在新砌的砖墙上,像撒了把金粉。
小萝莉把鸢尾花塞进我领口,马尾男孩举着弹珠冲我喊:“叔叔快看!
我又赢了一颗红宝石!”
“知道了,”我摘下墨镜,任由阳光刺痛眼睛,“今天教你们打篮球,输了的人要帮小星姐姐搬作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