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但它是他给自己的底线。
……9月,改革草案初稿提交政府评估局,进入预算部审查流程。
素万在会议后对他说:“你写的那段‘附言’,我留下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也变成我们这样的人。”
“那你是什么样的人?”
“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写第一份法案的人。”
……草案通过预审当天,阿蒙收到婉芙寄来的一本手抄册子——里面是孩子们画的图画,有学校、有水井、有蓝色屋顶,还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大人,站在黑板前写字。
纸张粗糙,笔迹歪歪扭扭,却比他在曼谷见过的任何文件都更干净。
那一晚,他关掉手机,关掉电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点了一盏香薰灯,望着窗外下雨的城市,像那年在长沙熬夜写书的深夜一样,静默、清醒、独立。
他的身后,是权力的漩涡。
他的脚下,是无数通往田间的泥泞小路。
他的心里,依旧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而走上这条路的。
111993年11月,泰国北部边境突发冲突,一处靠近老挝的村镇爆出非法越境运输事件,引发军方强烈关注。
几天内,关于“乡村治理草案是否削弱国家边防力量”的讨论被推上舆论高峰。
媒体、军政代表、反对派议员开始联手施压,要求重新审查《乡村治理改革法案》,并对阿蒙及其参与小组进行“背景审查”。
他成为焦点。
但不是荣耀的焦点,而是带着质疑、猜忌、标签的焦点。
帕文再次出现,她手里拿着一份军方发布的“名单”,低声告诉他:“你被列入‘舆论观察对象’了。”
“观察什么?”
“资金来源、背景记录、关联组织,甚至是你小时候在中国的经历。”
阿蒙淡淡一笑:“我小时候只是个看《西游记》长大的小孩,最多挖过几条蚯蚓。”
帕文没有笑,只说:“这是警告。
他们不希望你再往前走。”
“那你父亲呢?”
“他保持中立。”
她顿了顿,“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保你。”
阿蒙点头,神色如常:“我不怪他。”
“你会退吗?”
帕文问。
他没回答。
她又问了一遍:“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走到今天,只是给那些真正掌权的人打了一次免费广告?”
阿蒙看着她,声音不大,却像刀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