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天际,我一个激灵,肝胆俱颤。
瓢泼大雨里,我开始疯狂的拍打铁门,放我出去——我要见陛下——侍卫打开门,蛮横的抽出腰刀,刀锋凌空劈下,削下一缕青丝,距我眉心不足一寸。
我毫不畏惧,一步步逼近,几乎是将整个身子撞了上去。
眼前人未戴簪环,未着华服,甚至脸上还呈现出一种病弱的苍白,侍卫却被那凛然气势所惊骇,不敢再进一步。
凌冽如霜雪的眸子里,侍卫一步步后退。
退无可退,他们硬着头皮跪下半膝,才人见谅,属下等也是奉命行事。
我的丫头不见了,她叫春花。
侍卫松了一口气,毕恭毕敬的回话,才人稍等,属下这就去寻。
三五个人都去寻了,我心中的恐慌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浓烈。
雨下的越来越大,远远地,一个持黄伞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是刚才的那个侍卫,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大口喘着粗气,才人,春花冲撞淑妃娘娘,被罚去掖庭了……掖庭是关押罪奴的地方,能活过半年者,少之又少。
后面的话陡然飘渺起来,听的不大真切了。
我死死攥着手心,体内像是藏有一团经年不灭的烈火,在今日终于肆无忌惮的烧成一片。
我要见陛下,立刻——锋利的素簪就抵在脖颈动脉处,我微一用力,鲜血滴滴的滚出来,坠入雨中。
鸢才人——才人冷静啊!
刺耳的尖叫声里,簪子刺的更深了,喉咙里满是血腥气,我沙哑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否则,便是你们欺辱宫妃,我受辱不过,含恨自尽了。
6 君心难测阔别半载,我终于又见到了陛下。
他还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御医跪了一地,他温柔的喂我喝药,小心翼翼的搂着我,像是对着一件稀世珍宝,安安,以后别再离开我了。
安安?
我垂下眼睫,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厌恶。
安安,这是你最喜欢的酒酿荔枝。
冰凉的物什散发着浓烈的酒味,我想告诉他有伤在身,不宜饮酒,想告诉他我叫鱼十鸢。
话到嘴边,我咽了下去,重新换上一副乖巧的笑脸,是,臣妾谢过陛下。
他周身的气息蓦然冷了。
精致的玉碗被他狠狠贯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