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好好养伤,别的先不必多虑。
我便知道,寻对人了。
崔氏全族因谋逆之名被处死殆尽,沈明昭的大名曾在京中也是风光无限的贵女典范。
沈砚不可能不知。
他将我带回了私宅,而不是大理寺中。
或许,他也有疑惑。
我在府中休养了半月,已能起身走动。
那段时日,每日都有女医来给我处理伤口,沈砚却并未再来见我。
可我,迫切的想要见他。
拖着将将痊愈的身子,我去了前院候他下值。
他归府时,天色已黑。
檐下的灯笼在夜风里四下摇拽。
见我等候在此,他沉肃的面容上并无意外。
只是有些疲惫的按压着眉头。
“回屋披件厚衣,我在书房中等你。”
踏进书房时。
他已沏好一壶热茶。
我坐在他对面,尽力挺直脊背。
等他饮完一盏茶后才缓缓开口。
“沈大人,虚言我不必说,您自是明白。”
“我不在乎生死,但我想知晓我崔府祸事,到底冤是不冤,又因何而起?”
他轻拂袖。
取出一只干净杯子斟上茶水,推到我面前。
尔后抬起脸,似悲悯地眼神飘落在我身上。
“三载已逝,世子夫人还未放下吗?”
放下?
如何谈放下?
别说三年,此生我都无法释怀。
我摇摇头。
“宁远侯府世子夫人早已死在了三年前,我是崔明昭,只是崔明昭。”
“沈大人,世人皆说您大义,万事求真。
崔府一案,您究竟是如何看待?”
见我步步紧逼,他神色未变。
欲继续斟茶。
我胸中窜出一股郁气,伸出手来,将他的手背按压在了茶几之上。
茶炉里炭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沉默片刻后。
他偏过脸,另一只手的指节轻击着桌面。
薄唇轻启。
“三年前,朝堂之上,官居一品的文昌伯以性命为谏,恳请彻查此案,以罪同谋逆之名,被当场打杀。”
“而后,满堂文武,再无人敢置喙。”
“此案,所有的证供皆由黑羽卫亲自呈于圣上,无论是三司还是大理寺,都无权查看。”
“当时我不在京中,回京后此事已成定局,崔氏上下无一活口,证人伏诛,证供不见天日……”他声音愈发低缓,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只余满腔悲凉。
三年来的苦心挣扎到头来皆是徒劳。
父母兄长惨死,我却连真相都无法触及,日后我有何颜面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