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
他盯着石碏染血的衣襟，又望向州吁通红的双眼，最终挥袖：“天象之说，荒诞不经。
退朝！”
转身时，他没看见石碏眼底燃起的决然 —— 这位历仕两朝的老臣，已在袖中握紧了写给陈国的密信。
夜色再次笼罩王宫，石碏独坐书房，望着墙上 “义方” 匾额。
青铜剑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将密信塞进信鸽脚环。
窗外，荧惑星愈发猩红，宛如一滴将落未落的血泪。
6.荧惑照危局，忠言撞君心乌云如墨压城，石府观星台的青铜浑天仪突然发出刺耳嗡鸣。
石碏握着圭表的手剧烈颤抖 —— 荧惑星血芒大盛，死死钉在心宿三星之间，恰似一柄贯穿卫国的凶剑。
更诡异的是，案上龟甲毫无征兆地炸裂，裂纹竟与星象完全重合。
“取火！”
石碏踉跄着扶住栏杆，喉间泛起腥甜。
当火把照亮龟甲，他瞳孔骤缩 —— 裂纹组成的图案，分明是州吁那日在校场挥剑斩人的姿态。
砚台被他拍得粉碎，墨汁混着血珠，在竹简上晕开狰狞的 “荧惑守心，国破家亡”。
三日后的朝堂，编钟齐鸣却难掩压抑。
石碏拖着病体闯入，官服下摆还沾着观星台的露水。
“国君！”
他展开浸透冷汗的谏书，声音震得梁柱上的蟠龙纹微微颤动，“荧惑犯心宿，此乃弑君之兆！
州吁私调大军、僭越嫡长，正是‘六逆’应验！”
“老糊涂！”
州吁猛地踢翻玉凳，嵌玉匕首出鞘半寸，“不过是天上几块石头，也配...放肆！”
石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染红谏书，“宋殇公溺爱公子，最终死于非命！
难道国君要...”卫庄公攥着龙椅扶手的指节发白，恍惚间又看见宠妾临终时的泪眼。
“不过是年轻人胡闹...” 他话音未落，石碏已重重叩首，额头在青砖上磕出血痕：“教之不以义方，是陷子于不义！
州吁骄奢淫逸，全因宠禄过甚！”
朝堂死寂如坟。
州吁狞笑逼近，匕首抵住石碏喉结：“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够了！”
卫庄公剧烈咳嗽着起身，打翻的茶盏在地上泼出蜿蜒血痕，“天象虚妄，退朝！”
暮色爬上宫墙时，石碏在书房焚化了第二封谏书。
火苗舔舐着 “大义灭亲” 四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