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母临终前塞给他的，边角早已被磨得温润。
密报上 “州吁私会陈国使臣” 的字迹刺得他眼眶发烫，恍惚间又看见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小妾产子后气若游丝的模样：“君上，求您... 护他平安...”突然，窗外传来金铁相击之声。
庄公猛地掀开珠帘，正见州吁在月光下舞剑，玄色衣袂翻飞如夜枭振翅。
剑锋扫过青铜灯台，火星溅起的刹那，州吁转头望来，眉眼间竟与他记忆里那个在襁褓中啼哭的婴孩重叠。
“父亲！”
州吁收剑行礼，腰间新配的玉珏却叮当作响 —— 正是前日庄公赏赐给太子姬完之物。
书房内，石碏送来的谏书已在案头积了三寸厚。
庄公抽出最上面那封，“六逆六顺” 的论述墨迹未干，却被他随手塞进暗格。
暗格里还藏着半幅绣帕，绣着歪歪扭扭的 “父” 字，是州吁三岁时攥在掌心，跟在他身后满宫跑留下的。
更漏滴答，庄公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太医说他旧疾复发，恐时日无多。
他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想起今早朝会上，州吁当着众臣的面顶撞姬完，言辞间满是不屑。
可当那双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睛望向自己时，所有斥责的话语又都化作了叹息。
“来人，” 庄公唤道，声音沙哑，“把库房里那柄湛卢剑... 取来。”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隐隐有闷雷滚过。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纵容，将彻底点燃卫国即将爆发的熊熊烈火2）玄甲公子的血色演武麦田里的老妪攥着半截麦穗，浑身发抖。
玄色披风掠过她佝偻的脊背，带起腥风 —— 州吁的长戟正抵住猎户老张的咽喉，“本公子的演武场，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晨雾未散，城郊校场已回荡着金铁相击之声。
三百私兵身披玄甲，将整片麦田踏成泥浆。
州吁的剑尖挑起老农的斗笠，碎草纷纷扬扬落在老农灰白的头发上。
人群里突然传来孩童的啼哭，州吁瞳孔骤缩，长戟破空而出，钉在离孩子三寸远的土墙上，惊起一片尖叫。
“公子！”
石厚气喘吁吁跑来，腰间玉佩晃出冷光，“国君召您入宫...” 话音未落，州吁已一脚踹翻校场边的青铜鼎，滚烫的肉羹泼在跪地求饶的厨子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