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沈夏苍白的脸上,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枕头上微微颤动。
深夜,老唐送来熬好的鱼汤,瓷碗上还沾着炸鸡店的油渍。
“年轻人啊,” 他望着沉睡的沈夏,“爱情不是画布上的颜料,越涂抹越厚重;也不是脚本里的剧情,越狗血越精彩。”
他从琴盒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和老太婆年轻时,在青梧街摆摊卖炸鸡的样子。”
林远接过照片,照片里的老唐穿着花衬衫,怀里抱着把破吉他,笑得比盛夏的阳光还灿烂。
“后来她生病了,” 老唐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才明白,能一起吃顿热乎饭,听场跑调的歌,比什么理想都实在。”
晨光初现时,沈夏在疼痛中醒来。
她看见林远趴在床边,手机屏幕还亮着,文档标题是《新的开始》。
窗台的碎玻璃已经被清理干净,章鱼的残骸装在透明塑料袋里,在晨雾中泛着诡异的光。
“我们离开这里吧。”
林远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着坚定的光,“去青梧街,开家画廊,名字就叫‘第七场雨’。”
他掏出那张褪色的电影票根,上面的雨水痕迹与血渍交织,“就像电影里说的,有些故事需要重启,才能找到真正的结局。”
沈夏的眼泪滴在票根上,晕开了 “蓝调之城” 的字样。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锈锚公寓的天台上。
那些被暴雨冲刷过的向日葵,在阳光下倔强地昂着头,仿佛在见证这场破碎后的重生。
第六章:燃烧线稿锈锚公寓的画室里,松节油的气味混着焦糊味,在闷热的空气里发酵。
沈夏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发白,屏幕上是林远发给短视频公司的《雾港》终稿 —— 她最珍视的女主在修改后成了为爱情放弃理想的花瓶,而那个曾让她心动的关于孤独与坚守的故事内核,早已被改得面目全非。
“周维!”
她踹开卧室门,声音像生锈的刀片,“你就是这样守护自己的‘理想’?
把《雾港》变成流水线生产的垃圾?”
林远从电脑前猛地抬头,屏幕蓝光映得他脸色发青。
他刚把最后一版修改发送出去,甲方批注的 “不够甜宠” 几个字还刺目地挂在对话框里。
“沈夏,你根本不懂市场!”
他扯松领带,喉结剧烈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