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扯断触须!”
雷声炸响的瞬间,林远抄起鱼缸砸向地面。
玻璃爆裂的脆响中,章鱼的墨汁喷溅在沈夏雪白的 T 恤上,腥甜的血味混着松节油在空气中蔓延。
沈夏的右手按在碎玻璃上,血顺着指缝滴进章鱼蠕动的腕足间,她却盯着墙上被毁掉的星空,眼神空洞得可怕。
“救护车!
快叫救护车!”
老唐踹开门时,林远正抱着昏迷的沈夏。
吉他背带还斜挎在老人肩上,雨水顺着发梢滴在《蓝调之城》的 CD 盒上。
“你们这些疯子!”
老唐的怒吼混着雨声,“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吵个架?”
急救车上,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里,沈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
她望着林远染血的衬衫,轻声说:“记得第一次见面吗?
你说《蓝调之城》的剧情在国内就是烂大街的流水线产物。”
她抬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却被输液管拉住,“现在我们也活成了狗血剧本里的配角。”
林远紧紧攥住她缠着纱布的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等你好了,我们回青梧街开画室。
我不写脚本了,你也别吃那些该死的药……晚了。”
沈夏别过头,望向窗外疾驰而过的霓虹,“就像被章鱼吃掉的金鱼,碎掉的鱼缸,毁掉的星空。”
她突然轻笑出声,带着病态的释然,“周维,我们从一开始就是困在错位时空里的怪物,非要互相撕扯着证明存在。”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老唐蹲在走廊里拨弄吉他。
跑调的旋律渐渐变成《蓝调之城》的主题曲,音符混着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漂浮。
林远摸着口袋里皱巴巴的糖纸,法文情诗被血渍晕染得模糊不清 —— 那是沈夏离开巴黎前夜塞进他掌心的。
术后观察室里,沈夏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盯着天花板的白炽灯,突然开口:“你知道章鱼为什么要吃掉金鱼吗?”
不等回答,她继续说,“因为它们的记忆只有七秒。
或许我们也该像章鱼一样,忘掉所有执念,重新开始。”
林远沉默着打开手机,短视频公司的消息还在不断弹出:“林哥!
殉情戏码甲方很满意,加更十集!”
他删掉对话框,点开尘封的《雾港》文档,将光标定位在第一章开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