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里,余欢摸了摸脖子上褪色的红绳。
那是他在许愿树前给她系的,说“等绳子褪色,我们就结婚”。
此刻红绳已泛出米白,而他的Promise,早随龙舟远去,只在她心底,留下一道永不愈合的水痕。
第十章 老街邮筒的信立秋的阳光把老街的梧桐叶晒得发脆,余欢踩着满地碎金走向邮筒时,指尖反复摩挲着信封边缘。
淡紫色的信纸被叠成蝴蝶形状,翅膀上还留着她昨晚泪水洇开的褶皱,像一只折翼的蝶,困在潮湿的秋光里。
邮筒的绿漆剥落处生着暗红铁锈,她踮脚投递时,闻到金属与苔藓混杂的气息,突然想起三年前李庆陪她寄明信片的午后。
那时他总爱用指节敲邮筒顶,说“这声音像敲茶罐”,而她会笑着拍掉他手上的灰,“别把邮筒当你家茶具”。
信纸滑入筒口的瞬间,她忽然想伸手抓住,却只触到一片虚空。
信里没写她在茶田摔了一跤,膝盖上的疤正痒得难受;没写她对着食谱熬了三小时笋粄汤,咸淡总不对他从前说的“刚好”;更没写她昨晚梦见他穿回高中校服,在邮筒旁对她笑,醒来后枕头湿了一片。
街角的凉茶铺飘来夏枯草的苦香,她摸了摸帆布包里的车票,票根边缘被手指磨得毛糙。
远处传来归雁的鸣声,她抬头看见排成“人”字的雁群掠过灰蓝色天空,突然想起他曾说“秋天适合重逢”,可此刻她清楚,有些告别,是为了让自己在更深的绝望里,学会体面地退场。
<邮筒旁的木芙蓉开了,粉白花瓣落在她发间。
她伸手去摘,却碰落了信封上的一枚枫叶书签——那是他们去年在百侯古镇捡的,他说“夹在书里能留住秋天”。
如今枫叶褪成枯黄色,边缘碎成锯齿状,像他们支离破碎的曾经。
最后看一眼邮筒编号“DB-07”,她转身走向公交站,帆布鞋踩过落叶发出细碎的响。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背包侧袋里露出一角的星星瓶,99颗星星在暮色中闪着微弱的光,像她即将熄灭的期待。
公交车到站的提示音刺破寂静,她上车时听见身后邮筒“咔嗒”轻响,仿佛一封未寄出的心事,终于沉入时光的深海。
窗外的老街渐远,她摸着口袋里的信笺底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