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伶只觉得芒刺在背，那道灼人的视线实在叫她难以忽视。
他分明都要答应了，后头的话怎..不说了？
“皇兄这便是答应了？”八王爷高兴起来。
权慎珩的脸色却已经冷得可怕，
他没有答话，整个宫殿安静又凝固，连八王爷也渐渐觉出不对来。
他浑身紧绷，试探开口，“皇兄？”
权慎珩依旧没有回答，
却是看向穆伶，冷声道，“你想走？”声音如被毒蛇爬过，叫人不寒而栗。
穆伶心尖抖了抖，“奴婢...听凭陛下的吩咐。”
权慎珩冷哼一声，然后才看向八王爷，“你想要她？”
八王爷被这摄人的视线看得心慌，却也点点头，“皇兄可否将她给我？”
权慎珩差点气笑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知为何，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盯着跪在地上的人，那一截雪白的脖颈，叫他忍不住想起昨夜里，那白得发光的胴体，那缠绕上来的心神荡漾。
指尖似乎还有那如凝脂的触感。
权慎珩喉结轻轻滚动，移开视线，“可。”他道。
八王爷眼睛一亮，穆伶也高兴地一抖。
“将孤给你的书单都背下来，何时背好，孤何时将她给你。”
八王爷先泄气无比，可随即又信心十足，那书单是多，现下背不完，可他总有背完的一日，“好。”
他话未说完，权慎珩直接扔了一沓纸丢过去，八王爷捡起来一看，再看，几乎不敢置信，“这..这...这么多？”
成千上万本，就是他一辈子，也背不完！
“皇兄？”
权慎珩目光已经冷得吓人，“怎么，还嫌不够？你的功课，日后加十倍，起床提早一个时辰！”
“皇兄...”八王爷快哭了。
“睡觉推迟一个时辰。”
“不！”
“臣弟这就走，立刻，马上。”话没说完，人就已经转身飞快地溜了出去。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
穆伶能感受到，那道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应当起身离开的，可是腿又麻又软，根本不能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
“过来。”权慎珩开口。
穆伶缓慢地站起来，迎着他逼人的视线，硬着头皮，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
“研磨。”
穆伶挪去另外一边，伸出手，轻轻碾磨。
那雪白的手腕在他眼前晃，倏地，他便想起昨夜，也是这样晃的一片雪白，喉间紧了几分，鼻尖，是一阵似有若无的幽幽暗香。
宫女不许用香，他这里焚着龙涎，可却还是闻到了那丝独到的幽香。
再无法沉下心来，权慎珩的视线随着那雪白的腕子而动。
倏地，他抓住了面前晃动的那雪白的腕子。
“陛...陛下？”穆伶想缩回去，可他的力气极大，根本挣脱不开，勒得她手腕疼，边缘已经起了一圈红印，连带着眼眶也红了。
可这声“陛下”，让权慎珩呼吸几乎一顿，同记忆里，那娇软的“陛下”二字，那样相似。
权慎珩倏地站起身，钳住她的下巴，将那脸扭过来，居高临下，一寸一寸地俯视她的眉眼。
同记忆中的模样比对。
在即将重合上的一刹那...
倏地，脑中如被抽了一鞭子，一疼，权慎珩便放开了人，几乎要站立不住。
穆伶急忙躲开，跪下，“陛下恕罪。”
片刻后，权慎珩缓了过来，人坐下，无声地看着她。
“从前...你可见过孤？”他声音有些干涩。
穆伶心尖一颤，却朗声道，“除开从前在穆家村，陛下出现的那次，奴婢也只是递东西给陛下，没有窥见天颜，此后再无幸见过，后来，便是奴婢进宫...”
权慎珩轻嗤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