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祁宿翰递来一件油布雨衣,自己只披了件破旧的斗笠。
祁宿翰的眼神坚定而冷静,呼出的白雾在冷空气中凝成水珠:“后山的路我走过三次,跟我来!
抄近道能快十分钟!”
白舒爻这才注意到他眼下乌青,胡茬冒出来一片青色,眼白里布满血丝,显然是连续熬夜帮忙修缮校舍,疲惫写满了整张脸,可此刻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永不熄灭的火苗。
两人冲进雨幕,暴雨瞬间浇透衣衫,冰冷的雨水顺着衣领灌进脊背。
后山的路早已被泥石流冲刷得面目全非,泥浆裹着碎石在脚边翻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泽里。
祁宿翰突然停下,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塌方的路段,山体滑坡形成的泥浆潭泛着诡异的光泽:“从边上的陡坡绕!
抓紧!”
他伸手拽住白舒爻,自己却一脚踩滑,整个人摔进泥坑,泥水溅起半人高。
等爬起来时,斗笠已经不知去向,头发贴在脸上,雨水混着泥浆顺着下巴疯狂流淌,他抹了把脸,露出被划出伤口的颧骨:“我没事,快走!”
闪电劈开雨幕的瞬间,白舒爻看见祁宿翰的草鞋陷进泥里,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祁宿翰毫不犹豫地甩掉鞋子,赤脚踩在碎石上继续往前。
尖锐的石子划破脚掌,鲜血混着泥水往下淌,在泥浆里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红痕。
“别管我!”
他冲着愣在原地的白舒爻大喊,声音被雷声劈成碎片,“晚一分钟孩子就多一分危险!
他们在等我们!”
话音未落,又一个踉跄,膝盖重重磕在岩石上,他闷哼一声,却只是咬牙爬起来接着跑,裤腿被荆棘划开长长的口子,露出青紫的皮肤。
当那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出现在眼前时,祁宿翰已经浑身是泥,额角不知何时蹭破了皮,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在脸上画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土墙在雨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墙缝里渗出的泥浆如同眼泪般滑落,整座房子像个佝偻的老人,随时都会轰然倒下。
“我进去!
你守在外面!
注意观察墙体!
有不对劲立刻喊!”
祁宿翰话音未落就冲进危房,白舒爻举着手电筒,光柱里飞舞的雨点击打着他的手背,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危房,耳朵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