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
他转头笑:“我打小在山里跑,这点雨算什么。”
蓑衣是沈穆的,穿在胡溪身上短了半截,裤脚全被雨水泡透。
回来时肩上扛着两捆湿柴,发梢还滴着水。
沈穆递过干帕子,手指碰到他冰凉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去。
夜里雨势更急,房梁传来细微的漏雨声。
沈穆找出陶盆接水,胡溪踩着板凳查看屋顶。
“瓦片被风掀了几块。”
他喊着,雨水顺着脖颈灌进衣领。
沈穆举着油灯仰头看,火光映得他睫毛湿漉漉的。
雨停那日,胡溪蹲在溪边洗被雨淋湿的书。
沈穆抱着衣服来浆洗,捣衣杵的声响惊飞了芦苇丛里的白鹭。
“这书上的字……”她凑近看,“写得真俊。”
胡溪得意起来:“我八岁开蒙,先生夸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话一出口又后悔,怕显得自己轻狂。
沈穆却笑了,这是他头回见她露出笑意,像春冰乍破。
晒书时两人并排蹲着,胡溪指着《诗经》里的句子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沈穆的耳尖慢慢红了,低头拨弄裙角的线头。
后山的野莓熟了,胡溪摘了一篓子回来。
“给你尝尝。”
他递过去,指尖沾着紫红的汁液。
沈穆尝了一颗,酸得直皱眉,又忍不住再吃。
暮色漫过竹篱时,胡溪教她认字。
粗陶碗里装着细沙,树枝作笔,一笔一划写她的名字。
“穆字难写,左边是禾苗的禾,右边……”他的手覆上她的,带着温热的汗意。
沈穆猛地抽回手,沙面上的字歪歪扭扭散了形。
深夜里胡溪被咳嗽声惊醒,隔着薄薄的木板墙,听得真切。
他摸黑倒了碗温水,轻轻叩响里屋的门。
沈穆披着衣服出来,月光下脸色苍白如纸。
“受了寒?”
他伸手探她额头,烫得惊人。
翻遍包裹只找到半块姜,胡溪冒雨去后山采艾草。
回来时头发上挂着蛛网,裤腿沾满泥浆。
药汤熬得苦涩,沈穆皱着眉喝下去,额角沁出细汗。
胡溪守在床边,用帕子给她擦脸,直到天光破晓。
雨彻底停的那天,胡溪的包裹重新收拾整齐。
沈穆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布包:“路上吃的。”
打开看是几个麦饼,中间夹着晒干的野莓。
“多谢。”
胡溪喉咙发紧,“日后若……”沈穆别过头:“快走吧,莫误了考期。”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