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总摆着罐石墨粉,说“这是艺术的底色”。
而裴知远的衣帽间永远飘着玫瑰木调,像他换女人一样频繁的香型。
07走廊的感应灯次第亮起时,我险些踩空。
沈砚礼的手及时扶住我的腰,掌心透过针织衫传来温度。
这个触碰让我想起裴知远 last time 抱我时,指尖还沾着别人的香水味。
“当年你画陶罐总画歪。”
他忽然开口,电梯镜面映出我们并排的影子。
我穿着旧款驼色大衣,他的黑色剪影像道沉稳的墙。
“嗯?”
酒精让思维有些迟钝。
“后来我在你画架下放了块垫高的木板。”
他低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和记忆里重叠,“第二天你的罐子突然直了。”
电梯门开的瞬间,我抬头看他。
走廊尽头的壁灯将他侧脸镀上暖光,那道我曾偷偷描摹过的眉骨线条,此刻近得能看清毛孔。
七年前我在他工作室画石膏像,总把鼻梁画得太陡。
他便握住我的手说“要顺着骨相的弧度”。
08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时,我忽然笑出声。
沈砚礼撑着伞看向我:“怎么了?”
“没什么。”
我摇头,看他袖口的铅笔头在风里晃了晃,“只是突然想起,我大二时总以为你讨厌我。”
他脚步顿住,伞骨在路灯下投出蛛网般的影子。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划破秋夜的静。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在风里,比当年偷藏他送的炭笔时还要快。
“许星禾,”他忽然开口,伞檐的雨水滴在我手背,“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不存在。”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裴知远的消息:“回家了?”
我盯着屏幕轻笑,将伞向沈砚礼那边靠了靠。
他的肩线比记忆里更宽,能完全挡住袭来的风。
身后的会所传来喧闹声,有人在唱《可惜不是你》,跑调的旋律混着雨珠,碎在他皮鞋尖的水洼里。
09沈砚礼的车停在路口时,我看见后视镜里自己泛红的眼尾。
他忽然伸手,指尖掠过我鬓角的碎发。
这个动作让我下意识绷紧身体,却听见他低笑一声:“有片叶子。”
车窗外的霓虹映在他侧脸上,琥珀色瞳孔里有我看不懂的光。
“谢谢。”
我接过叶子,发现是片完整的梧桐叶,边缘竟没有半丝破损。
他启动车子时,车载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