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时,我耳畔响起破风声,一只箭矢笔直洞穿了草原狼的身躯。
绵羊惊慌地逃跑,我强忍着血腥味,毅然勒紧缰绳,挡在狼群的必经之路,抽出箭矢搭上弓弦。
“别,别过来。”
我夹着马的大腿抖个不停,连声音都变了调,可当第二只草原狼上前时,我仍旧稳稳地射出了箭。
我的箭矢刺穿了狼的后腿,而贡达来的箭矢再次准确无误地穿透狼的胸膛。
两次都是一箭毙命,甚至不是用枪。
“别怕,有人在,狼不敢来。”
贡达来拉弓,箭矢始终对准头狼的方向。
两匹草原狼的尸骨染红了雪地,狼群游走片刻,最终散去了。
“对不起。”
待平安后,我第一时间向贡达来认错。
其实看到秃鹫时,我猜到狼群刚刚饱餐一顿,轻易不会动人的羊群。
可那一瞬间,本能的恐惧压过理智。
“头一回放牧,最后能站出来就很好了。”
贡达来拍着我肩膀,轻笑道:“大小姐,别灰心,下次还有机会。”
“往后你要愿意,天天都能来放牧,等你适应了草原,就不觉得可怕了。”
他轻捏我迟迟不敢松开箭矢的手,打趣道:“箭都要捏弯了,有我在,你别怕。”
“下回我也能射中狼。”
我不服气地松开箭矢,笃定地握拳:“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比你更厉害的牧民。”
“行,我等着那一天。”
贡达来骑着马,手腕一转随即抛飞一块碎石,驱赶跑远的山羊往回走。
透过他的笑,我读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你要学的还多着。”
气死人了。
我骑马追上他,也沿路捡起碎石,有样学样地赶羊。
之后的放牧,我同贡达来猎到一只黄羊。
贡达来射中羊的后腿时,我准确用套马杆勒住黄羊的脖颈。
那天夜里,我尝到了贡达来的烤羊腿,酥脆的羊肉外焦里嫩,汁水四溢,让人唇齿留香。
“给你。”
晚上,他在我的弓箭上佩戴黄羊尾巴制成的吊坠。
“庆祝你第一次打猎成功,距离最了不起的牧民又进了一步。”
摸着吊坠,我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我好像,已经离不开这片草原了。
宣诗雅再次找来时,我正帮忙给生不出牛犊的母牛接产。
我学的兽医,加上有老兽医坐镇,理应不会出差错。
可当我检查牛犊状态时,她猛冲进门,尖细的嗓音刺得我耳膜生疼:“宣诗兰,都是有夫之妇了,还抢我爱人,你要不要脸了?”
原本温顺的母牛受了惊吓,奋力扬起后蹄。
绑牛腿的知青没能绑死绳结,竟让母牛挣脱开来,那蹄子笔直往我腹部踹来。
就当我做好肋骨断裂的准备时,贡达来护在我身前,蹄子严严实实踢上他后背。
他闷哼一声,畜主总算拉住缰绳,竭力让母牛恢复冷静。
“贡达来,你还好吧?
我现在就去找卫生员。”
我捧着他的脸,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想起身找人,却见妹妹叉着腰挡住我去路,点着我高声道:“别想跑,我爱人去边境快半年未回家了,期间寄回家的钱票一年比一年少,肯定是给你这个狐狸精了。”
“勾引别人家男人,你个破鞋,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