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她已经坐在了审讯室。
头顶的白炽灯滋滋作响,惨白的光线刺得她睁不开眼。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检察官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钟淑玲,你涉嫌滥用职权致她人死亡,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审讯,希望你坦白从宽!”
钟淑玲一怔,有些不理解检察官的意思,“对不起同志,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检察官抬眸,郑重其事地看着她,“沈家树你认识吗?
他死了,死在了上山下乡的粪缸里,是被人活活闷死的。”
话落,钟淑玲突然笑了起来,“他死了?
竟然死了?
死得好,死得好!”
她一边笑着,一边拍打着面前的桌子,神志看起来已经有些不清明。
“不要装疯卖傻!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四年前你拿走了丁子耿同志的录取证书,又利用职权把他送去了乡下改造了四年,如今你又故技重施,把沈家树也送了去,导致他死在了那里,这些你都承不承认?!”
检察官死死地盯着钟淑玲,勃然大怒。
军事检察院以滥用职权罪向军事法庭提起了公诉。
证据确凿,钟淑玲逃无可逃,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消息传到丁子耿那里时,他正全力备战高考。
他要重新回到大学里,开始全新的人生。
服刑期间,钟淑玲每年都会申诉,要求跟丁子耿见一面。
每每听到这个消息,丁子耿总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我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也不会去跟她见面。”
服刑的第五年,钟淑玲再次申诉,要求跟丁子耿见面,外公忍无可忍,决定亲自去会会她。
玻璃窗外,外公静静地坐着,冷漠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你不好好在里面待着,总是要见子耿干什么?
如今他已经考上了大学,也有了爱人,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扰他?”
钟淑玲一怔,沧桑的脸上浮起一丝惊愕,“您说什么?
子耿有了新的爱人?”
“是!
而且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外公坚定地回道,“你应该庆幸子耿能从以前的事情中走出来,不然你绝对不会舒舒服服地在这里服刑!”
“这怎么可能呢?
子耿不是说过,最爱的人是我吗?
怎么会娶其他人呢?”
钟淑玲不断地摇着头,极力否认。
外公勾了勾嘴角,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她,“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小丑,你还指望着子耿爱着你?”
“从前,子耿捧着一颗真心站在你的面前,你不懂珍惜,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又在这痴心妄想什么?”
钟淑玲一顿,眼神逐渐涣散,她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子耿爱的人是我!”
外公再也听不下去,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会都是折磨。
丁子耿结婚的前一天,外公得到消息,说钟淑玲死在了监狱里,是自杀。
外公漠然,转而慈祥地摸着丁子耿的头,“子耿啊,以后一定要好好生活,这一路你走得实在是太辛苦了!”
丁子耿怔怔地看着她,帅气容颜在阳光的映射下更加动人,“外公,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地活,快快乐乐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