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定在春天。
林医生坚持要给我一个像样的仪式,哪怕我再三说没必要。
试婚纱那天,闺蜜晚晚突然冲进来:“宁宁!
陈磊在楼下!”
我走到窗边。
陈磊站在街对面,手里拎着个玩具熊。
半年不见,他瘦得脱了形,衣服松松垮垮地挂着。
他看见我,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林医生正巧推门进来,手里捧着热可可。
“冷了吧?”
他自然地帮我暖手,甚至没注意到对面的人。
陈磊踉跄着后退两步,玩具熊掉在地上。
最后转身就跑,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狼狈。
我拉上窗帘。
晚晚担忧地看着我:“看陈磊过那么惨,你……你不难过吧?”
我摇摇头,接过林医生递来的热可可。
温度刚好,甜度也是我喜欢的。
“对了,“林医生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设计师说头纱可以配这个……”是一枚精致的发卡。
上辈子临死前,我曾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有人记得我的喜好,在乎我的感受。
而现在,它终于成真了。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女儿当花童,跌跌撞撞地撒着花瓣,逗得宾客直乐。
晚晚举着香槟过来,幸灾乐祸道,“你知道不,苏婉被判了死刑,陈磊则是回老家种地去了哈哈哈!”
我笑着,并没有附和。
和我何干呢?
他们早就是过去式。
望向不远处正在逗女儿笑的林医生,我突然释然了。
上辈子被雪埋没的痛,这辈子终于被阳光融化。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终究成了过眼云烟。
“妈妈!”
女儿举着一朵小花跑来,“爸爸说这个可以别在你头发上!”
林医生跟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她非要这么叫我……”我蹲下身让女儿别花,抬头对上林医生温柔的目光。
“没关系,“我轻声说,“以后就叫爸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