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任丈夫一模一样的死状。
暴雨砸在瓦片上,像无数冤魂在敲棺盖。
我低头抹泪时,看见沈宝珠的绣鞋底沾着黄泥。
乱葬岗特有的,带着腐臭味的黄泥。
2灵堂的白幡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我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霍临川用剑尖挑开沈宝珠的寿衣。
寒光划过她青白的脖颈,那道紫痕像条扭曲的蛇。
“沈姑娘觉得,令姊是自缢还是他杀?”
霍临川的剑锋停在沈宝珠心口,那里有块铜钱大的淤青。
我咬破食指,将血珠弹入长明灯。
火焰“轰”地蹿高,转成幽绿色。
霍临川猛地后退,剑尖撞翻了棺材。
楠木棺底赫然刻着“第七任霍夫人”,六个“正”字血迹斑斑——前六任新娘临死前用指甲刻的计数。
“将军好记性。”
我抚过那些刻痕,指腹沾上陈年血痂。
“三年前的第一任霍夫人,棺底只刻了半笔就咽气了。”
暴雨砸在瓦片上的声音突然逼近。
父亲带着户部官吏闯进来,免税田契上的朱砂印还在滴水。
“小女福薄...”他抹泪时,官服袖口露出崭新的金线刺绣——那是三品以上官员才准用的蟒纹。
棺材突然发出“咯吱”怪响。
我假装绊倒,整个身子撞向棺木。
沈宝珠的尸身翻滚出来,右手紧攥的绢帕随风雨展开——半片染血的耳朵“啪”地掉在青砖上。
霍临川猛地捂住右耳,那里新结的痂还在渗血。
绢帕上残缺的墨迹依稀可辨:“...三十具女尸...祭天...逆女!”
父亲一巴掌扇过来。
我偏头时,看见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裂了道缝——和沈宝珠出阁那日戴的一模一样。
雷声炸响的瞬间,我听见熟悉的梆子调:“三更雨急...歪脖子树下...” 这是柳姨娘教我的暗号。
当年她被打断腿前,总用这调子哄我喝药。
霍临川的剑横在我颈间。
“沈姑娘可知,毁损御赐贞烈碑是何罪?”
我盯着他缺了半片的耳朵轻笑:“比不得将军私炼尸油的罪过。”
闪电照亮他骤变的脸色时,我摸到沈宝珠腰间硬物—— 那枚本该在合卺酒里毒死她的玉扳指,此刻正别在寿衣暗袋里。
“验尸官到!”
门外传来杂沓脚步声。
我趁机将扳指塞进父亲袖袋,指尖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铜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