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嫁妆开始。”
崔昭的枪口对准对方眉心,“她临终前说,镯子内侧刻着我的生辰——而你这只,刻的是‘癸酉年三月初七’,正是敌方特务机关成立的日子。”
她转身望向父亲,发现老人已瘫坐在太师椅上,鬓角的白发比昨夜又多了几分。
凌晨的薄雾里,周季陪着崔昭站在司令部顶楼。
远处的火光映红半边天,那是新收复的阵地再次沦陷。
崔昭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半片银杏叶,叶脉间还夹着粒细小的铅砂:“还记得吗?
在兵工厂后院,你说要把它夹在账本里,等胜利那天拿出来看。”
周季接过叶子,触到叶面下凹凸的刻痕——不知何时,崔昭在叶背刻了两行小字:“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
他忽然想起留学时读过的诗句,此刻却觉得每一笔都像刻在自己心口。
“昭昭,”他忽然轻声唤她的乳名,这是婚后第一次,“明天跟我去上海吧。
周家在法租界还有据点,我们可以——嘘。”
崔昭按住他的唇,指尖带着枪油的冷,“你听,江对岸的枪声停了。”
她望向灰蒙蒙的天际线,那里浮着几缕朝霞,像极了新婚那日她旗袍上的血渍,“有些路,从穿上军装的那天起,就没有回头的可能。”
她不知道,此刻在司令部的地下室,被击碎手腕的副官正对着电台冷笑,密码本的残页在火盆里卷曲,上面用米汤写着最新情报:“崔昭将于明日正午前往码头视察运输线”。
而译电员没有注意到,火盆里还躺着半张照片——是昨夜敌方记者偷拍到的、崔昭抱着周季在雨中奔跑的场景,她旗袍上的血渍被处理成诡异的黑色,像极了叛徒的印记。
雾起码头黄浦江的晨雾浓得化不开。
崔昭的军用吉普车在码头颠簸,车载电台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
她摸着腰间的双枪,忽然发现司机的耳后有块青色胎记——与三天前在司令部看见的、给副官传递纸条的勤杂工一模一样。
“停车。”
她突然开口,手已扣住对方后颈。
司机猛踩刹车,吉普车在泥泞中打滑,差点撞上堆成山的木箱。
崔昭踹开车门,看见码头两侧的起重机后闪出数十道黑影,枪口在雾中泛着冷光。
枪声几乎在同时响起。
崔昭拽着周季滚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