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擦伤的。
他忽然想起新婚之夜,她站在落地窗前擦拭配枪的模样,月光把枪管的反光投在她眼底,像落了一片碎星。
“他们围了三条街。”
崔昭压低声音,指尖在周季掌心画着地图,“西巷有周家的暗桩,老陈应该在巷口第三棵槐树后等你——一起走。”
周季扣住她手腕,掌心的薄茧蹭过她手背上的枪茧,“我不会再让你独自涉险。”
雨声忽然静了。
二十米外的街角,雪亮的车灯突然转向,照出崔昭苍白的脸。
林瑶站在车顶,枪口稳稳对准两人交握的手:“崔大小姐,令尊的密电码本,还在您卧室的五斗橱第三层吧?
上周您去医院探望伤兵时,我替您‘整理’过衣橱了。”
崔昭浑身血液仿佛冻住。
密电码本里,记着前线三个师的布防图,还有即将运抵的三十车炸药埋藏点。
她忽然笑了,笑得雨水顺着睫毛滴进领口:“所以你故意让那个副官暴露,就是为了引我们来这里?”
“聪明。”
林瑶抬手,数十支步枪从周边楼顶探出黑洞洞的枪口,“不过更聪明的是——”她看向周季,“您以为更改会议地点就能骗过我们?
昨夜您在桂花膏里掺的朱砂,现在应该顺着下水道流到黄浦江了吧?”
周季忽然想起小陈递来桂花膏时,那抹不自然的微笑。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棋盘上。
暴雨愈发狂烈。
崔昭感觉到周季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画了个“北”——那是他们约定的逃生方向。
她突然拽着他滚进旁边的排水沟,在子弹掀起的泥水中摸出腰间的手雷。
爆炸声中,她看见周季被气浪掀到墙角,西装后背洇开大片血迹。
“周季!”
她爬过去扯开他衣领,伤在肩胛,不算致命。
远处传来汽车的急刹声,崔家的卫兵终于赶到,枪火在雨幕中织成光网。
林瑶的身影在混乱中闪过,崔昭正要举枪,忽然看见她手腕的翡翠镯子闪过熟悉的光——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三个月前在慈善晚宴上被盗的。
“抓住她!”
崔昭的吼声混着雷声炸开,却在转身时看见周季被两名卫兵架着往后巷跑。
他回头望来,唇语在风雨中模糊不清,但崔昭看懂了——是“活下去”。
雨幕深处,林瑶的笑声像浸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