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睹。
带他回家的第一个夜里,他如同死去一般,浑身冰冷,一动不动。
我走近床边,低头去听,才能感受到微弱呼吸拂过耳侧碎发的动静。
药喂到嘴里,十次有九次吐了出来。
我只好彻夜不眠地守着他,一次次熬药喂他喝下去,直到天亮,他突然起了高热。
我才突然松了口气,又转而给他降温。
三日过去,我不眠不休,熬红了眼,缸底的米都快空了,珍贵药材也将将耗尽,他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时,还低声唤着一个名字。
可惜我当时正叉着腰在院门口同人吵架,半句也没听清。
村头的张麻子提着一壶酒,站在院门口不走:“好啊,我就说你怎么不同意我来提亲呢,原来是早就有了姘头!你这种刑克六亲的女人,居然宁愿捡个男人回家,也瞧不起老子!”
我把邵景和藏得严实,旁人只知道我藏了个男人在药庐,却不知道他是个身受重伤的,只当他跟我一样无父无母,又是个穷小子,不知道我的名声,才愿意来做上门女婿。
这张麻子游手好闲,早早便调戏过我几次,几次都没能讨得了好。
我举起扫帚便往他腹下三寸打,直打得他左右跳脚,一边打一边骂:“老娘爱要谁做夫婿,关你什么事?你早晨出门没洗嘴么?”
正在这时,房中突然扑通一声。
我卡了壳,任由张麻子骂骂咧咧跑了,放下扫帚回头。
一只如玉般洁白修长的手,轻轻推开了卧房的门。
邵景和就那样躺在地上,浑身只一件纱衣,美面微红,声音微弱却清越动听:“姑娘……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我急切地跑过去扶他。
因为关切,所以错过了他垂下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
2
邵景和虽醒了,却仍旧不良于行。
我咬咬牙,拿出身上一半的钱,去找木匠做了个轮椅。
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