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什么还非要避着垂烟说?”
在应夫人的拉扯下,应月被她拉到院中树下的椅上。
“你有所不知,那幼子身份不一般,他娘才不是什么冯府小妾,是冯将军在外遇到的一位农村妇人所生,冯将军对那农村妇人一见倾心,甚至生出为那妇人遣散院中妻妾的想法,无奈那妇人福薄,死于非命。”
应夫人啧啧称叹,描述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就仿佛她亲眼所见般。
应月不禁有些无语。
“娘,你不要道听途说,那些都是假的,是有人故意传出。”
应夫人扬了扬眉头,她从袖口内掏出一封泛着黄色的信纸,递到应月跟前。
“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应月面露狐疑之色,却还是接过信纸,她轻轻展开。
那信纸颇为脆弱,瞧着便放了有些时日。
瞧过信纸上的内容后,应月瞳孔颤动,慌忙将信纸折上。
她将信纸重新塞回应夫人手中,紧握住她的手:“娘,这信纸是谁给你的?你可验证过真假?”
应夫人拍了拍胸脯:“你且放心,信纸假不了。”
应月抿紧唇瓣。
依信纸上的内容,丢失的并非是冯府小妾的幼儿,而是冯将军从外接回的幼儿,养在冯府小妾膝下。
冯将军对那幼儿尤为看重。
如果一切都如应夫人所说,冯将军对幼儿看重,皆是因为心爱之人。
冯府并不缺孩子。
冯将军更是美妾颇多,儿女皆全。
确实犯不着因为一个幼儿忙上忙下,连朝都顾不得上。
如果那幼儿身世非凡,那一切便都能说得通。
只是信纸真假还有待考察,她并不完全相信,她更怕传出些许风声。
而风声又是由应府传出。
只会激发冯府与应府之间的矛盾。
冯将军暂且被魏平安抚住,但也只是短期,若应府拿不出妥当的筹码,冯将军怕是会将这一笔罪过记到应府头上。
尽管应洵,应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一切皆是她所为。
自从她当时选择不报官后,一切便是既定的结局,若此事并未揭露,她尚且能躲过一劫,可错就错在事情泄露。
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
在应洵,应夫人得知之前,将事情处理妥当。
应月深呼吸一口气,紧抓住应夫人的手:“娘,你比我更清楚此事的严重性,信纸你要保管妥当,万不能叫他人拿去。”
应夫人面色凝重些许。
“月儿,你长大了些,更懂得收敛,娘将此事告知于你,也是信你能处理妥当,武家那丫头和冯府颇有来往,你近期还是少走动些,免得引火上身,虽然此事应府并未参与,可谁又晓得那失心疯的玩意会不会无故牵连。”
应月长吐出一口浊气,强制压住跳动不已的心脏。
她睫毛耷拉,瞧着几分心虚。
应府有她,要比武朝云更危险些,但这些她都不能告诉应夫人。
许是从小压在心头的忌惮。
应月天生对应洵有种畏惧,她虽是家中唯一嫡女,却并不是千娇百宠,反倒应洵对她要求颇为严格。
有时,她甚至觉得自己并非女子,而是嫡长子。
也幸亏应洵的磨炼,才叫她生出临危不乱的性子。
“娘,我去布坊选些布料,用作嫁衣。”应月道。
应夫人抬头瞧向半挂在天际的橙阳,微微颔首:“注意些时辰,莫要过了宵禁。”
此次出行,垂烟,连青伴在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