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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爱献身,夫君!我的人参随便吃 番外

我有很多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云参等得昏昏欲睡,终于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满脸担忧:“洲洲,你没受伤吧?”贺砚洲的盔甲沾着血,在云参即将撞到他时后退两步,“没事。”“可是你身上有血。”云参不信,抓着贺砚洲的胳膊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他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我好担心你,想去找你鞠元江又不让。”“我叫他留下保护你。”贺砚洲将手上的血蹭干净,摸摸他白嫩的脸颊,“外面很危险,只有这里才安全。”云参点了点头,“嗯!庞副将他们呢?没有回来吗?”“后面。”贺砚洲皱眉,将云参推开,“我身上脏,离我远些。我先去换下盔甲。”“好哦。”云参跟在他身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贺砚洲说:“小参,外面冷,你在营帐里待着,我很快回来。”云参不太情愿,但还是应下:“好吧。”贺砚洲便出去了。他去了军...

主角:贺砚洲方源   更新:2024-11-30 1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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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砚洲方源的其他类型小说《为爱献身,夫君!我的人参随便吃 番外》,由网络作家“我有很多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云参等得昏昏欲睡,终于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满脸担忧:“洲洲,你没受伤吧?”贺砚洲的盔甲沾着血,在云参即将撞到他时后退两步,“没事。”“可是你身上有血。”云参不信,抓着贺砚洲的胳膊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他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我好担心你,想去找你鞠元江又不让。”“我叫他留下保护你。”贺砚洲将手上的血蹭干净,摸摸他白嫩的脸颊,“外面很危险,只有这里才安全。”云参点了点头,“嗯!庞副将他们呢?没有回来吗?”“后面。”贺砚洲皱眉,将云参推开,“我身上脏,离我远些。我先去换下盔甲。”“好哦。”云参跟在他身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贺砚洲说:“小参,外面冷,你在营帐里待着,我很快回来。”云参不太情愿,但还是应下:“好吧。”贺砚洲便出去了。他去了军...

《为爱献身,夫君!我的人参随便吃 番外》精彩片段


云参等得昏昏欲睡,终于看到他回来,连忙上前,满脸担忧:“洲洲,你没受伤吧?”

贺砚洲的盔甲沾着血,在云参即将撞到他时后退两步,“没事。”

“可是你身上有血。”云参不信,抓着贺砚洲的胳膊翻来覆去的看,确定他真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我好担心你,想去找你鞠元江又不让。”

“我叫他留下保护你。”贺砚洲将手上的血蹭干净,摸摸他白嫩的脸颊,“外面很危险,只有这里才安全。”

云参点了点头,“嗯!庞副将他们呢?没有回来吗?”

“后面。”贺砚洲皱眉,将云参推开,“我身上脏,离我远些。我先去换下盔甲。”

“好哦。”

云参跟在他身后,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贺砚洲说:“小参,外面冷,你在营帐里待着,我很快回来。”

云参不太情愿,但还是应下:“好吧。”

贺砚洲便出去了。

他去了军营中专门搭建的一个用来洗澡的营帐,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去,又换上干净的常服。

“将军,您回来了!没有受伤吧?”刚出去,鞠元江就跑了过来。

贺砚洲说:“无碍。”

鞠元江仰起头,“我把云参保护得很好,他想去外面看您,我给他拦住了。”

贺砚洲瞧他一副求表演的模样,微微顿了顿,随后拍拍少年的肩膀,语气平静道:“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鞠元江眼睛一亮,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不辛苦!将军您也早些休息!”

然后就兴奋地跑走了。

贺砚洲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跟个孩子似的,无奈的摇摇头,回了营帐。

“洲洲。”云参看到焕然一新的他,指了指自己,“我也想洗澡。”

贺砚洲愣了下,沐浴桶他并未安排,云参洗澡的话,只能像他们这样站着冲洗,而且营帐里没有烧炭,会很冷。

“小参,要不你先忍忍,明天再洗?”他商量道,“洗澡的营帐没有浴桶,更没有烧炭。明日我叫人去镇上买个浴桶来。”

“不行。”云参皱着脸,很嫌弃地说,“我都臭了,要洗的。”

他今天出了很多汗,都是和鞠元江在玩雪的时候出的,身上黏糊糊,很不好受,云参不喜欢这样。

见他坚持要洗,贺砚洲只好妥协,拿上换洗衣物带他去了洗澡的营帐,“我在外面给你看着,天气冷,别洗太久,洗好就叫我。”

云参用力点头,等贺砚洲给他脱了衣服,一边哆嗦一边给自己快速冲了个澡。

太冷了,他刚洗完,披上狐裘裹住自己,正要告诉贺砚洲自己洗完了,忽然感觉身子小腹热乎乎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紧跟着,晕眩感伴随而来,云参只觉得眼前一暗,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面前黑漆漆一片,他被什么压住。

云参努力的爬出去,看着放大数十倍的狐裘,瞪大参眼,“我,我又变回来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就变回小人参了,刚刚都还是个人啊。

云参想不明白,他试图在心中默念我要化形,可是和之前默念变回本体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化形得很突然,变回本体也很突然,找不到规律。

“小参,洗好了吗?”贺砚洲的声音隔着帐帘从外面传来,云参已经在里面待了很久了,流水声断了也有一会儿,却迟迟没听到动静。

云参费力的拖着巨衣狐裘,迈着两只小脚往外走。

听到贺砚洲的声音,他扬声回应:“哎!洲洲,我洗好了。”

贺砚洲走了进来,没看着他人,倒是看见一只白白净净的小人参拖着狐裘走,他愣了下,蹲下身,将云参抓起来放在掌心,“怎么变回去了?”

云参累得气喘吁吁,躺平在他的手里,“我,我也不知道呀,突然就变回来了。”

贺砚洲说:“你的手怎么样?”

云参想起自己烫伤的右手,忙抬起来看了看,“好像没事,也不痛。”

贺砚洲捡起地上的狐裘,有些脏了,得洗,然后拢着掌心把变回本体的云参带回自己的营帐。

白天叫方源买来的花盆就在桌上放着,贺砚洲走过去,把狐裘丢到一旁,将云参种在了土里,“那你今晚就睡这里。”

“啊?”云参摇头,“不要不要,我要和洲洲一起睡。”

他从土里蛄蛹着爬出来,跳上贺砚洲的衣服,扒着往上爬,“洲洲,你不想和我一起睡么?”

贺砚洲将他抓住,放在掌心,云参说:“可是我很想哎。”

男人唇角微微勾了勾,似有若隐若现的笑,下一秒又听到小人参精说:“一只参睡太冷了,你的身体很暖和,我喜欢跟你一起睡。”

贺砚洲难得的沉默,敢情他的小参这是把他当炭火取暖了?

“可不可以呀,洲洲?”见他不说话,云参扒拉着他衣服轻轻晃,撒娇一样,“北方好冷,我受不住。”

洲洲的身上很暖和,睡起来舒服,身上的味道也好闻,他就想挨着他睡。

贺砚洲能说什么?他只能回答:“好。”

云参开心的在他掌心里打滚,“洲洲你真好,好喜欢你。”

好?喜欢他?

男人微微挑了下眉,唇角不自觉地噙着笑,他走到床前,将云参放到枕头边上,自己也躺了下去。

云参很自觉的爬到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他的颈子挨着锁骨处。

小人参精熟练地趴下,闭眼他看不见的黑豆眼,咕哝道:“洲洲我睡啦。”

贺砚洲“嗯”了一声,感受到他冰冰凉凉的参体,想到昨晚也是这样,觉得有个什么东西落在这里,没想到是小参躺在这睡觉。

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试图把云参拿到被窝里,里面很暖和,但云参察觉到后,小手死死的拽着他里衣的衣领,硬是要在那里睡。

贺砚洲很无奈,也只好遂了他的愿。

他吹灭烛灯,很快入眠。

-

月国的人并未在夜里发起进攻。

贺家军的士兵们守夜换了一轮又一轮,祝容玉打了几个瞌睡,醒来还是没见着有什么动静,索性就直接回营帐睡了。

他们好像不打算争西首城了,没有进攻,但也没离开,就在十里外扎营。

云参变回了本体,不知道怎么化形,醒来只能在贺砚洲的营帐里待着。


“但一统天下也是需要打仗的,不让人屈服怎能熄灭战火,让他国归顺?靠什么百年盟约,和亲?这是不可能的,出尔反尔大有人在。”

“这月国来势汹汹,就是想攻下咱们燕国的西首城。这处于燕国边境,只要西首城被攻破,燕国就完了。”

这场仗是月国主动挑起来的,他们想要攻破西首城,贺家军和他们打只是自保,他们不若是不迎战,贺家军就会死,西首城的百姓也会死。

云参情绪不免低落,“那为什么是洲洲带兵打仗?不是那个皇上?我听说洲洲三年前就来到这里,皇上什么都没给他,贺家军也死了很多,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呀。”

月国三十万兵马,贺家军现在只剩下十万不到,这么打下去贺家军只会越来越少,其他国家也会趁乱偷袭,到最后贺家军还是会全军覆没。

现在不过是死撑罢了。

秦正德冷哼一声,“他不就盼着咱将军死吗,又忌惮贺家军不归顺他,怕将军谋反才把他发配北境。”

“皇上?也就只有那些狗贼认他。”

营帐里都是自己人,秦正德说话也不顾忌,冷笑说:“他这皇位怎么得来的,不就踩着老将军和老夫人的尸体坐上去的?”

“得亏老将军先前还对他那么好,他倒好,上位后首先就除掉贺家满门!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将军当时正好带兵出征正好躲过一劫,贺家全都让那狗皇帝杀完了!”

秦正德越说越气,手下力道也跟着加重。

“啊!”那个贺家军吃痛惨叫一声,“秦大夫,你生气归生气,别拿我撒气啊。”

秦正德连忙收手,“抱歉抱歉,没注意。”

云参追着问:“秦大夫的意思是,洲洲的爹娘,和他家里的其他人,都被那个皇上杀了吗?”

秦正德还以为他没听懂,点头说:“是啊!满门抄斩,除了将军,一个没落下。”

云参初到军营那天就听方源他们在贺砚洲的床前说过这些,但他们说得不像秦正德这样仔细,都是说着贺砚洲死了他们也不活了,要杀了那皇帝给他陪葬。

直到此刻听了秦正德这些话,知道得更全面,他心里突然涌起怒意,对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皇上讨厌到极致。

洲洲那么好的人,连他是妖都能接受容忍,那人却想要洲洲死。

太坏了。

云参忍不住跟着骂了一句:“狗皇帝!讨厌死了!”

秦正德一本正经的附和:“对,狗皇帝,坏死了!云参以后若是有机会跟着将军回上京,一定要离他远远的。”

“啊?”云参愣住,“为什么还要回上京?”

“我说的是有机会,有机会!”秦正德着重强调,“这场仗如果打赢了,将军应该不会再忍让了,到时会和上京的自己人书信来往,把北境的烂摊子摘出去,回上京是必然的。”

云参懵懵的点头,“哦……那我也要跟着他去吗?”

“是啊,你爹都在上京,将军回去你自然是要跟着回去的,难不成你不想回家?”

他爹?啊,好像是洲洲给别人说的他的身份。

云参不擅长撒谎,红着耳朵轻声说,“要回的。”

“回去记得离那狗皇帝远点,别被他给盯上了。”秦正德告诉他,“也要离将军远点,那狗皇帝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将军被他知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来对付你。”

“哦哦,好的!”云参用力点头,心里却想着他才不要和洲洲分开。


好像不疼了。”

“嗯,擦了药就不疼。”

“喔,那多擦一点。”云参点点脑袋,过了会儿又仰头看着他问。

“洲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香,便没叫你。”贺砚洲轻声说,“小参,这两个水泡得挑破。”

云参不知道什么是挑破,只觉得贺砚洲对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好的,就点头应道:“好哦。”

直到贺砚洲拿着一根细针要扎他的手,云参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要做什么,眼睛倏地睁大,然后躲洪水猛兽一样后退到墙角。

“洲洲,我不要挑破!”

那么尖的东西扎他手上的泡,他会痛死的。

以前在山里和芝芝玩,不小心绊倒,被尖锐的小石子磕到都觉得疼得要命,这么长的针肯定更疼。

云参缩在角落,满脸警惕的瞪着贺砚洲拿着的长针,“我,我突然觉得手不疼了。”

小人参害怕的离得老远,贺砚洲有些无奈,他哄道:“不挑破你晚上睡觉压着手也会压破,到时候更疼。”

听起来好像是对的……云参紧紧地捂住手,“那,那等晚上再说,我现在不要挑破。”

“好。”贺砚洲妥协,将长针放回去,又拎着让方源给他买的衣服过来,“来试试新衣服。”

云参警惕的盯着他手看,确定没有针了,才慢吞吞地向他走去。

有三套衣服,白色,红色,绿色,款式都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

贺砚洲拧眉,颇有些嫌弃的样子。

他也是现在才拿出来看,方源眼光怎么这般差,让他买衣服净买些丑的,还都是一个款。

算了,先将就穿,等过段时间回了将军府,再着人去买新的。

“洲洲,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吗?”云参倒是很喜欢的样子,他满脸笑容的看着贺砚洲拿出来的衣服,觉得好看极了。

还有三个颜色,上面的花儿也好看,毛领毛茸茸的好像狐狸精的尾巴。

“嗯,小参想穿哪一套?”贺砚洲问他。

“想穿……”云参犯难了,一脸纠结的望着三套衣服选不出来,“洲洲,它们好像都长一样……”花儿和鸟鹤都一模一样。

贺砚洲点头,“可能是没有其他的款,就只有这三个颜色。”

“喔。”

云参闭上眼,随手一指:“要这个!”

他睁眼看,选了件红色,“洲洲,我穿这个。”

“好。”

云参站起来,双臂张开,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等着他来穿衣。

贺砚洲瞬间觉得手里的衣服千斤重,但坑是他自己挖的,也不放心叫其他人进来给他换,只好亲自上阵。

云参站得笔直,双臂大大张开,贺砚洲的手还是会不可避免的碰到他的皮肤。

他的手有些冰凉,激得少年打哆嗦,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弯曲,往他怀里钻。

“好冰。”他嘟囔道。

贺砚洲僵着身,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用手推他,只等云参过会儿从他怀里起开。

等给云参换好衣服,他自己也出了一身汗,贺砚洲擦擦额角,将雪白的狐裘披在少年身上,系绳打了个蝴蝶结。

“好了吗?”见他停下,云参低头看了看自己。

衣服很合身,红红的非常喜庆。

人类的衣服好厚,穿了一层又一层,他身体是暖和了,但是也像个球,圆滚滚的。

“嗯。”贺砚洲将他按在椅子上坐好,背对着自己,替他挽发。

云参的头发柔顺且直,发量也多,看起来很好,还透着一股淡淡地药香。

贺砚洲低头嗅了嗅,是他自带的香,但只有头发这里最浓郁。

“好了。”贺砚洲收回手,云参便迅速站起来。

好奇的摸了摸头发,全都被束起来了,好像还有一根簪子。

云参看不见自己,便捧着脸凑到贺砚洲面前,双眼亮亮的问:“洲洲,好看吗好看吗?”

贺砚洲定定的看着他。

少年本就皮肤白皙,红色的衣服衬得他更显白,担心他冷到,还特意多加了两件短衬在里面,裹上狐裘后整个人现在看起来圆滚滚的。

面颊上氲着两团浅浅的红,一双眼呈着光望他,嘴唇弯出一个很小的弧度,迫不及待地想听他夸自己,满脸期待。

贺砚洲点头,“好看。”

嘴唇的弧度弯得更大,期待的表情变成了开心的笑容。月牙弯弯,眼睛像星星坠入进去,泛着层层光波。

云参小脸红红的,止不住的开心,他跑上来挽住贺砚洲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洲洲也好看!”

贺砚洲摸摸他的头,云参轻轻蹭了蹭,被他拉着出了营帐。

外面冷风呼啸,鹅毛大雪还在不停地下,云参脸上的笑容僵住,被风吹得不会笑了似的。

“怎么了?”贺砚洲偏头,看到他僵硬的脸。

“冷。”云参转过脸,才出来没一会儿,他脸上的红晕就冷风吹得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唇色还红着。

他把脸埋进贺砚洲的胸膛,挡住呼呼吹来的风。

贺砚洲抬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也是冰冰凉,“等会就暖和了。”

“嗯。”云参点点头,还是埋在他胸膛不肯起来,太冷了,作为一只南方的参,根本适应不了北境这样的冷。

“小参。”贺砚洲叫他,“我给你寻了个身份。”

“嗯?”云参仰头,又很快低下去,听到他问自己:“你还没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云参愣住,不可置信:“我,我没有说吗?”

贺砚洲叫他小参,他以为他是知道的。

“没有。”

云参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吃了人家的东西,睡了人家的床,还穿人家给他的新衣服,居然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他。

云参红着脸,手指在攥紧他的衣服,瓮声瓮气说:“我叫云参。”

“哪个云?”

“云……”他指了指头顶说:“是芝芝给我取的。”

“好。”贺砚洲揽着他,撑开伞挡在两人头顶,带他往外走,“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不用害怕,都是我信任的人,之后如果我不在军营,你有什么事就找他们。”

云参焦急地问:“你要走了吗?去哪里?”

“不走。”贺砚洲语调缓慢,“但有时会带兵打仗,战场危险,我不能带你去。”

云参懵懵懂懂地点头,前两字听懂了,后半句他听不太懂。

他放下心来,洲洲不走就好。


“我都走了两个月了,也不知道芝芝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想我,等我报完恩,一定要多带些人类的食物回去给芝芝。”

“洲洲怎么还不回来,他穿得好像很少,肯定很冷……会又生病吗,等他回来还是叫他不要出去了。”

云参自言自语着,被窝里暖和,热流包裹着他,很快就困意上头,倒床上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雪下得很大,落在帐顶上的声音啪嗒作响,耳边隐约传来说话声,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云参睁开眼,眼睛放空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这会儿身在何处。

他坐起来,被褥滑下去,上个半身露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反而感到暖融融的。空气中有淡淡地碳香。

云参看过去,发现床前放得有一个铁盆,里面装着几块黑黑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冒着白烟,那股暖意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

他好奇的盯着那盆碳,走过去蹲着看。

会冒烟,还能发热的东西,好神奇啊,人类竟然发明出了这种东西……

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想要拿起来仔细看看是什么。

“啊。”云参一声惨叫,连忙收回手,整个人跌在地上,捂着被烫到的手委屈得直掉泪,好疼。

隔壁隐隐传来说话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略显慌乱的脚步声。

帐帘被掀起,一个人影从外走进来,“小参?”

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少年,贺砚洲眉头微皱,三两步走过来,拦腰抱起把他放回床上,“什么时候醒的?也不叫我。”

云参仰头望着他,漂亮的眼眸里包着股泪,硬是没让它落下来,满脸委屈地把手伸到他面前,嗓音里带着哭腔:“洲洲,好,好疼……我的手要坏掉了。”

贺砚洲这才看到他被烫红的手,五个指头没一个避免,掌心也被烫红了,其中两个手指还在冒水泡。

“你用手去抓碳了?”贺砚洲脸色沉了下来,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云参缩了缩脖子,有点被他吓到,但是老老实实回答:“嗯……我没见过,好奇,想看看……洲洲你不要生气。”

他用没被烫伤的那只手抓住他袖子,轻轻晃了晃,以为贺砚洲在生气自己随意碰他的东西。

贺砚洲没说话,沉默的把他的手掰开,转身去了外面。

洲洲……生气了,是不要他了么?

云参愣愣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手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的疼,还火辣辣的。

他低头看看被烫红烫出水泡的手,又看看贺砚洲离开的方向,嘴角一撇,硬是强忍住的眼泪在这时候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手上。

云参把手拿起来,轻轻吹了吹,可呼出的气息是温热的,洒在手上,合着刚才落下的眼泪,顿时更疼了。

他小声抽泣,突然好想芝芝,要是芝芝在就好了,芝芝会有办法让他不这么疼的。

云参胡思乱想着,脑海里浮现自己被贺砚洲丢出营帐的画面。

他现在还不会变回本体,回雾灵山得靠自己走回去,化形后的身体他也没用习惯,走路都感觉怪怪的。

从雾灵山到北境都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在用了法术的情况下,他用人身走回去,不知道又要花多长时间。

万一碰到其他妖精看出他的本体,要吃掉他怎么办,或是遇上捉妖的道士……

云参越想越害怕,委屈得缩成一团,默默地掉眼泪,也不敢哭出声,洲洲说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

贺砚洲去秦正德那里拿了烫伤的膏药,一路没停歇地赶回来,就看到床上团成球的云参。

他埋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肩膀一耸一耸的,等走近了贺砚洲才发现他好像在哭。

遇任何事都冷静自如的大将军懵了一瞬,放下手中的铁盆和膏药,捧起少年的脸看。

眼睛都哭得红了,掌心里湿湿的,全是他的眼泪。

“小参,怎么哭了?”贺砚洲声音低沉且温和地问道,轻轻地替他拂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握住他柔软白皙的手浸泡在水里。

云参抽抽搭搭地,“我以为,洲洲不要我了。”

“怎么会。”贺砚洲摸摸他湿湿的脸颊,跟他解释:“你的手烫伤了,我刚才去找了军医拿药,没有不要你。”

“小参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小参救我,我都死了,又怎么可能会不要呢。”将军冷峻严肃地脸说着温柔的话,若是方源宋江他们几个心腹在,肯定会下巴都惊掉地上。

“是这样吗?”云参缓缓眨了眨眼,看贺砚洲点头,又注意到一旁的药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他,眼泪一下子憋回去,脸色升起一团绯色。

“那是我误会洲洲了,对不起。”

贺砚洲摸摸他的脸,“没关系。”

少年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哭过一次的眼睛比先前还要明亮动人,羽睫上挂着两颗泪珠。

贺砚洲沉着眼,动作轻柔的用软布给他擦了擦脸,又把浸在水里的手拿出来,擦干,挖出一点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他红彤彤的手上。

水泡冒得很大,他尽量避开不碰到,云参疼得直吸气,“洲洲,疼,不擦药了。”

他缩着手要收回去,贺砚洲抓得紧,不容抗拒,“不行。烫伤了必须擦药,不然会一直疼。”

云参委屈巴巴地望着他问:“那个是什么东西?我从没见过。”

“碳。”贺砚洲耐心的跟他解释,“北境严寒,冬天会一直下雪,便烧碳取暖。烧好的碳温度很高,不能用手去碰,会被烫伤。”

原来是这样。

云参点点头,视线又落在冒出来的两个水泡上,“那我的手,会不会被烫坏了?好疼的。”

这个……贺砚洲也不知道,他犹豫了一下说:“应该没有。”

云参毕竟是妖,化形后的手被烫伤,本体应该也差不多,坏肯定是坏不了,普通人被烫伤也顶多是手疼冒水泡,多养几天就好。

不过军营里的人都皮糙肉厚,徒手拿炭的也不是没有,顶多就是被烫一下,不会像云参的手这般严重。

“那就好。”云参放下心来,任由他给自己抹药。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灼热和滚滚辣意被膏药覆盖,疼痛感很快就消了不少。


“小参,吃点东西?”贺砚洲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温和低沉地嗓音,安抚了云参被吓到的情绪。

他点了点头,指着鞠元江面前的那盘虾,“要吃那个。”

上午云参吃得最多的就是虾,他觉得吃起来很很香,现在见到桌上也有,又想起来它的味道。

“好。”贺砚洲夹了两只过来,将袖子挽上去了点,给他剥虾。

方源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将军,满脸怀疑,这真的是他们杀人如麻号称铁面冷血的大将军?

他们从未见过将军用这种语气跟人说话,神色也温柔,居然还会给云参剥虾?

本来不好奇的,现在一个个都在想:将军和这个云参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鞠元江眼睁睁的看着贺砚洲剥了两只虾放进云参面前的碗里,嫉妒得筷子都要掰断了。

将军给他剥虾!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将军剥的虾,顶多给他倒过一杯茶,他凭什么!

鞠元江越想越气,又不敢当着贺砚洲的面发脾气,只好一个劲儿的暗中瞪云参,同时打量他,想看出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长得漂亮精致,说话细声细气,露出来的手腕又瘦,一看就是他一脚能踹飞的,跟个姑娘一样,完全不像个男人,除了比自己白一点。

袖子忽然被拉了一下,鞠元江转过去,祝容玉低声朝他道:“别盯着云公子看了,没看到将军不高兴吗。”

“哦。”鞠元江绷着脸,将军不高兴,他也不高兴。

明明他才是将军名义上的弟弟,这个叫云参的一来,将军都没拿正眼看自己了,还因为自己多看云参几眼就不高兴,鞠元江郁闷得要死。

他仰头一口闷酒,独自伤感,将军变了。

贺砚洲和方源他们说着迎战月国的事,云参听不懂,只管吃他喂到嘴边的食物。

晚上的菜比早上吃的还要丰盛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迎接他的到来,云参叫不出那些菜的名字,只觉得每一道菜都好吃。

带壳的虾洲洲说叫河虾,他吃了八个,清蒸螃蟹两个,还有半个猪肘子,碳烤牛肉、羊肉各吃了一半,还有吃起来外酥里嫩酸甜可口的锅包肉,什么炖粉条……

他的手被烫伤,又不会用筷子,想吃什么就说,贺砚洲喂到嘴边来,到后面云参见他们认真商议军务,便试着用筷子自己吃。

幸好伤的是左手,不然还要等几天后彻底好了才能学用筷。

云参看看贺砚洲怎么拿的,自己也跟着怎么拿,动作生疏的握住筷子夹菜。

好不容易夹中一块,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正要跟贺砚洲分享喜悦自己会夹菜了,啪叽,掉回了菜盘里。

少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他盯着那块菜,不信邪,又去夹,这次夹中的时间长了一些,依旧是没夹起就掉了。

云参皱着眉,彻底笑不出来,洲洲他们都能,他肯定也能,但是……

一连试了几次都失败,小人参精有点怀疑参生。

为什么他不会夹菜!!

山里那些妖精们下山怎么吃东西的!回来也没一个通风报信说筷子这么难用!

云参不开心,他戳着碗里贺砚洲刚给他夹的鸡腿,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惹得他看过来。

“小参,怎么了?”

云参声音恹恹地,“学不会。”

贺砚洲愣住,随后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拍了拍少年的脊背安慰道:“都是这样过来的,多试试就好了。”

“好吧。”

“我们在商议军务,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要不要去外面走走?”贺砚洲提议道,他估摸着云参也吃得差不多了。

云参感觉不到饱,给他吃什么就吃,他们几人吃点菜喝点酒就饱了,只有云参还在一口一口的接着吃。

“可以嘛?”云参眨眨眼,见他点头,便立刻起身,“那我出去玩了哦。”

“别出军营,就在四处转转。”贺砚洲说道,又喊鞠元江:“元江,你跟着小参一起。”

鞠元江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将军,我也要议军务啊!”

贺砚洲抬眸看他,神色淡漠,“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鞠元江握了握拳,心中莫名委屈,却在贺砚洲的眼神下不敢多说,他低声说:“将军,我知道了。”

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配剑,跟上了云参。

外面天空灰蒙蒙的,下着大雪,云参站在营帐门口,狐裘的领子被他竖起来挡住脸,可以遮一遮风寒。

透过毛茸茸的领子,云参看到一望无际的雪白和无数个营帐。这个军营很大,他昨天绕了一圈才找到入口。

云参左看右看,想找找有什么好玩的,发现除了白雪就是营帐,再远一些是将士们的训练地,隔得远远的都听见他们整齐响亮的口号声传来。

“喂,你想去哪?”

身后传来鞠元江的问声,云参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他,连忙后退。

“你,你怎么出来了。”他结结巴巴问,被鞠元江凌厉的眼眸盯得心脏扑通扑通跳,他不会要在这里杀了他吧,还拿了那把看起来很锋利的剑。

鞠元江看他这模样就来气,男子汉大丈夫,他就没见过一个像云参这样的,说话要结巴,一个眼神他都躲。

要有人这样看他,他就给对方看回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怕什么!

鞠元江哼了一声说:“将军叫我跟着你。”

云参觉得他凶巴巴的,有点怕他,拒绝他的跟随,“不,不用跟着我,我就附近看看,不会乱跑的。”

“行啊。”鞠元江无所谓地说,眉宇间尽是不耐烦,“我也不想跟着你,要不是将军开口……你爱上哪上哪!”

云参看着他的模样,轻声问:“你讨厌我?”

这话把鞠元江给问住了,他盯着云参看了会儿,背过身,没说话,但云参从他的动作里看到了回答。

他抿着唇,情绪低落,撑开伞转身向前走。

大雪纷飞,有雪花落在毛茸茸的狐裘领子和他的脸上,很快就融化成水,云参用手轻轻触了触,冰得他直颤颤。

他绕着营帐往东走,一踩一个脚印,不知道走了多久,营帐渐渐变少,映入眼帘的是用铁丝制作的围栏,把这里和外面隔开。

透过围栏,云参望着远方出神,想不通鞠元江为什么讨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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