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迟疑后,顾承恩应好,将我抱到椅子上,愧疚却不容拒绝:“老婆,白雪小姐有重要行程,我是她的司机,必须送她。
她对我们这么好,包吃包住,我不能不敬业。”
他洗干净手,翻出随身携带的止疼片,塞进我手里。
“疼的话就吃药忍忍,等我回来一定带你去医院。”
我望着他果断远去,满心迷茫。
他愿意为了我两月一次的头疼,时刻准备止痛药,但为什么又伤害、放弃我?
一阵剧痛袭来,耳膜破裂,我又听不见了。
我恐慌爬起,却发现门再次被反锁。
给顾承恩打电话、发短信,杳无音信。
头痛欲裂,我摔倒在地,手按在画笔上硌得生疼,一行凸点印上掌心。
我拿起画笔细细摩挲,惊讶发现竟是盲文。
“蔺文景,电话号码是……,请您联系我。”
刚拨打不到一秒,立即接通,我惊讶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字。
后知后觉的难堪涌上心头。
不过沉默几秒,对面就挂断了,但没等我失落,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发来。
“您好,我是蔺文景。
我知道乔白雪顶替了您的画作,我很欣赏您的画。
您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尽我所能提供一切帮助。”
“您现在在乔家别墅?
我五分钟后到,希望您能见我一面。”
我被讯息砸得晕头转向,国际大师这么主动的吗?
很快房门打开,我愣愣看向满头大汗的男人。
一身白衣,五官山水画般清冷,腕间戴着一串佛珠。
他也震惊望着血泊中的我,很快医生鱼贯而入,检查后向他严肃说着什么。
他沉下脸,单膝跪在我脚边,快速打手语:“我是蔺文景。
现在需要马上带你去医院,冒犯了。”
身体悬空,我下意识搂紧他脖颈,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檀香。
他耳垂红得滴血,步伐却很稳。
佣人们被保镖阻拦不敢上前。
医院VIP包间里,耳朵恢复的我躺在床上,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
“你的失声失语不是先天性的,大概率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你有规律性头痛吗?
经历过极端恐惧事件吗?”
剧痛刺进脑海,血泊中一只大手扼住母亲喉咙,她惊恐双眼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快逃。”
我痛苦捂着头,为什么我没有幼时记忆?
“没关系,想不通就先不想。
葛青,你愿意跟我去意大利吗?”
蔺文景郑重看着我,眼里盛满怜惜和急迫。
“医生说再晚一分钟,你的耳朵就没救了,你不能再在乔家待下去了。”
“我很熟悉意大利,不管是心理治疗还是绘画,我都能给你最好的条件。”
“葛青,我恳求你,跟我走。”
我回到乔家画室,看着两幅画枯坐到深夜,才等来满身酒气的顾承恩。
“顾建国,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乡下?”
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