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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咸阳自有我去。”
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留在此处,稳住北疆,收束大军。
匈奴虽受重创,狼性未改。
此乃大秦命脉所系,不容有失。”
蒙恬勒紧缰绳,战马不安地踏着碎步。
他看着我,又望了望我身后那沉默如山、只有甲叶摩擦声汇成低沉杀伐之音的玄甲洪流,嘴唇翕动,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抱拳低吼:“末将……遵命!
然公子仅以三百骑南下,如何能……三百骑?”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覆面甲下,无人可见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封的弧度,“足矣。
蒙将军,你且看好了。”
不再多言。
我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披着重铠的乌骓马长嘶一声,骤然加速!
沉重的铁蹄踏在夯实的驰道上,如同敲响了战鼓!
轰隆隆——!
身后的玄甲铁流瞬间提速!
沉重的冲击力卷起更大的烟尘,如同一条被彻底激怒的钢铁巨龙,以无可阻挡之势,沿着宽阔的驰道,碾碎一切阻挡的寒风与疑虑,朝着帝国的心脏——咸阳,狂飙突进!
日夜兼程,铁流不歇。
沉重的马蹄踏碎了沿途郡县的宁静。
所过之处,城门紧闭,守军惊惶。
无人敢拦这沉默而恐怖的玄甲洪流,那浓烈的血腥气和金属的冰冷威压,足以让任何试图阻挡的意志瞬间瓦解。
沿途驿站换马,吏卒无不战战兢兢,奉上最好的草料与饮水,目送着这支来自地狱般的铁骑带着滚滚烟尘消失在南方天际。
当函谷关那巍峨如巨兽匍匐的轮廓,终于刺破地平线,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已是黄昏时分。
夕阳如血,将连绵的山峦和巨大的关城染成一片诡异的暗红。
函谷关,天下雄关,锁钥之地,扼守秦地咽喉。
关城之上,旌旗招展,戒备森严。
城垛之后,密密麻麻的弩机闪烁着寒光,锋锐的箭簇对准了关前唯一的大道。
显然,咸阳的“旨意”早已飞驰而至。
玄甲铁流在距离关城一箭之地缓缓停下。
三百重骑,如同三百尊浴血的铁铸雕像,沉默地矗立在血色夕阳下,人与马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而不散。
那股无声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如同厚重的铅云,沉沉压在关城每一个守卒的心头。
关门紧闭。
吊桥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