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载磨刀,三载铸甲。
那柄悬于九鼎之上的利剑,终究……落了地。
时间,到了。
我抬起手,声音不高,却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清晰地穿透了城楼上的死寂,回荡在每一个僵立的士兵耳中:“备马。”
身后的亲卫如同被惊醒的雕塑,猛地一震,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回应:“诺——!!!”
沉重的脚步踏着城砖,发出轰然的回响,奔向城下。
我迈步,走向下城的阶梯。
步履沉稳,一步,一步。
身后,是刚刚浴血归来、沉默矗立于尸山血海之上的三百玄甲铁骑。
他们身上的重甲依旧在滴落着敌人的血液,冰冷的面甲下,只有一片死寂的肃杀。
更远处,是那面沾满血污、斜插在冻土之上的玄色战旗。
旗面上,狰狞的玄鸟图腾在朔风中猎猎狂舞,仿佛要挣脱布帛的束缚,直冲那铅灰色的苍穹!
城楼下,亲卫牵来了我的战马。
通体乌黑,神骏非凡,披挂着与玄甲营同款的厚重马铠,在黯淡天光下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马鞍两侧,那对宽大稳固、由我亲手设计改良的青铜马镫,静静垂落。
我走到马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它覆盖着甲片的脖颈。
战马打了个响鼻,喷出一股灼热的白气,头颅温顺地蹭了蹭我的手心。
翻身上马。
动作干净利落,沉稳如山。
双脚稳稳地踏上那对青铜马镫,一股坚实的力量感瞬间贯通全身。
我握住了缰绳。
身后,玄甲营的阵列中,响起一片整齐划一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三百重甲骑士,同时勒转马头,面向南方!
沉重的铁甲叶片碰撞,发出低沉而压抑的轰鸣,如同沉睡的巨兽在苏醒!
蒙恬终于从巨大的震骇中挣扎出来,他跌跌撞撞地冲下城楼,冲到我的马前,脸色苍白如纸,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公子!
咸阳……咸阳剧变!
陛下驾崩,朝中……朝中必有奸佞!
此去……此去……”他望着我,望着我身后那支沉默如山的铁甲洪流,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劝阻,话却堵在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我垂眸,目光落在他因极度紧张而青筋暴起的手上。
那双手,曾紧握帅印,指挥千军万马,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没有回答。
我缓缓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