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腿,没命地朝着来时的丘陵方向狼奔豕突。
玄甲营凿穿了整个前锋阵型,在数百步外缓缓勒住战马。
三百玄甲,如同三百尊刚刚从血池中捞出的钢铁魔神,沉默地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上。
黑色的重甲被敌人的血浆染成了暗红色,顺着甲叶的缝隙缓缓滴落,在他们脚下汇集成一滩滩刺目的猩红。
冰冷的面甲下,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以及战马打着响鼻喷出的浓重白气。
城墙上,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数个呼吸。
随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几乎要掀翻城楼的狂吼!
“万胜!
万胜!
玄甲万胜!”
“公子威武!
大秦万胜!”
戍卒们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
所有的恐惧、压抑、屈辱,都在这一刻化作了火山喷发般的狂热!
他们看着关外那支沉默而强大的钢铁之师,看着匈奴人狼狈溃逃的背影,胸中激荡着从未有过的豪情与骄傲!
蒙恬的手依旧按在剑柄上,但他的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那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激动!
他看着关外那支沐浴在血光中的玄甲铁骑,看着他们那沉默如山岳、不动如磐石的姿态,看着匈奴溃兵亡命奔逃扬起的烟尘,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猛地转头看向我,嘴唇翕动着,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喷出火来,里面有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震撼、狂喜、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作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
“公子……”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这……这就是……”我没有看他,目光越过关外那片修罗场,越过溃逃的匈奴烟尘,投向更遥远的南方。
那个方向,是咸阳。
冰冷的面甲下,我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没有任何温度可言的弧度。
“看到了么,蒙将军?”
我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低沉而平缓,像在陈述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事实,“这,只是开始。”
蒙恬顺着我的目光望向南方,脸上的激动瞬间凝固,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取代。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他明白我目光所指的含义,那个“开始”所指向的终点,绝非仅仅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