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传来他更愤怒的咆哮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冲进内室,反手死死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滑坐在地。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只剩下剧烈的颤抖和无边的冰冷。
东施效颦……原来在他心里,我连做个替身,都是拙劣的、令人作呕的模仿。
最后一丝犹豫和残留的、可笑的情愫,彻底被这四个字碾得粉碎。
逃!
立刻!
马上!
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刻都让我窒息!
计划必须提前。
两天后,一个乌云低垂、闷热得没有一丝风的夜晚。
我借口白日受了点暑气,心口烦闷,早早打发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云岫在寝殿内伺候。
夜色渐深,窗外黑沉沉的,连月亮都隐没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只有远处宫灯微弱的光晕,勾勒出宫殿狰狞的轮廓。
“娘娘,都准备好了。”
云岫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抖得不成样子。
她递给我一个粗布包裹,里面是最普通的灰色粗布衣裳,还有一小包硬邦邦的干粮和几块碎银。
我迅速脱下身上繁复的皇后常服,摘下所有珠翠首饰,只留下贴身衣物。
换上那套粗布衣裳,宽大、粗糙,摩擦着皮肤,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壮的踏实感。
我把如瀑的长发用一根最普通的木簪紧紧挽成一个最寻常的妇人髻。
“这个,你拿着。”
我把一个沉甸甸的小布包塞进云岫手里,里面是我能搜集到的、最大额且没有明显标记的几张银票和一些金瓜子,“出宫后,立刻去找你舅舅,有多远走多远,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记住,今晚之后,你从未见过我,也从未知道任何事。
明白吗?”
“娘娘!”
云岫泣不成声,紧紧攥着那个布包,“您……您一定要保重!”
“我会的。”
我用力抱了抱她,这个陪伴了我十年、见证了我所有屈辱的小丫头,“快走!
按计划,去偏殿库房那边,小心点,别让人看见。”
云岫含着泪,一步三回头地悄悄溜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
心跳声在耳边如擂鼓般轰鸣。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玉簪。
这是沈清梧当年最爱的款式,皇帝“赏”给我的。
通体碧绿,簪头雕着一朵小小的玉兰。
我冷冷地看着它,然后,用尽力气,狠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