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挤压在玻璃上的右手,弯曲着僵硬的手指,指关节泛着死人才有的青白色,正一下、一下,用那种令人牙酸的粘稠感,持续地、缓慢地敲打着厚厚的玻璃窗。
“笃。
笃。
笃。”
每一下敲击,都像敲在我的心脏瓣膜上。
他那张紧贴玻璃、扭曲变形的嘴,极其艰难地、以一种非人的、毫无起伏的平板腔调,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方……案……改……好……了……吗?”
最后一个“吗”字拖着长长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怪异尾音。
“轰!”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杂着极致恐惧和荒谬感的巨大冲击,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本能反应超越了所有理智的束缚。
我像一根被巨大力量猛然推出的弹簧,整个人从椅子上弹射起来,巨大的冲力带倒了沉重的办公椅,椅子腿在光滑的地砖上刮擦出刺耳的锐响。
“呃啊——!”
一声短促、惊骇到极点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在死寂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凄厉刺耳。
我踉跄着向后猛退,后背“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冰冷的文件柜铁皮上,震得柜子里的金属隔板嗡嗡作响。
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热的痛感,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布料,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窗外,那张紧贴在玻璃上的巨大鬼脸,那双深不见底的黑洞眼睛,依旧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那张被挤压变形的嘴,似乎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向上咧开了一个微小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
那不是笑。
那是一种冰冷、残酷、带着猫戏老鼠般残忍意味的……“注视”。
笃。
笃。
笃。
那粘稠的敲击声,如同索命的鼓点,再次响起,不急不徐,却带着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我猛地低头,目光死死锁定在桌面上那行仍在缓慢蠕动、如同活物的血字规则,以及上方那冰冷跳动的猩红倒计时:04:58:4104:58:4004:58:39时间!
时间像攥在死神手里的流沙,正疯狂地从指缝中漏走!
让这个紧贴在窗外、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上司张维,亲口对我说“干得好”?
这怎么可能办到?!
他刚才还在问我方案改好没有!
那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