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额头上放着一块凉凉的湿毛巾。
妈妈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正担忧地看着我。
“醒了?
感觉怎么样?
头还晕吗?”
她连忙伸手探我的额头。
我摇摇头,嗓子干得冒烟,火烧火燎地疼。
身体像是被重型卡车碾过,每一处关节都酸软无力。
但最沉重的,还是胸口那块巨大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空洞。
“妈,”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破旧的风箱,“我的日记本……背包……在呢在呢,”妈妈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的背包,拉开拉链,小心地取出那个硬壳的日记本,还有几页我仓促间塞进去、已经揉得不成样子的纸。
“妈都给你收好了。”
她把日记本和那几页皱巴巴的纸放在我枕边。
硬壳的封面沾着灰尘,右下角因为摔落而有些凹陷变形。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抚过那处凹陷,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
心脏又是一阵尖锐的抽痛。
十三年的时光,最后就剩下这么一本残破的、被主人厌弃的本子。
“晚晚,”妈妈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温暖而粗糙,“听妈说,为这种人不值当。
你值得更好的。
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妈在这儿陪着你。”
我闭上眼,滚烫的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渗进鬓角。
我点点头,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疲惫感再次汹涌而来,我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浑浑噩噩的噩梦。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拉紧窗帘,拒绝任何光,也拒绝任何声音。
手机被我关机,扔在抽屉最深处。
妈妈每天小心翼翼地送饭进来,看着我勉强吃下一点,又红着眼睛端走几乎没动的碗碟。
她不再提陈远的名字,只是默默地陪着我,或者坐在床边,一遍遍轻柔地梳理我打结的长发。
但世界的喧嚣,并不会因为我的龟缩而停止。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蜷缩在窗边的阴影里发呆,妈妈拿着手机,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她欲言又止,最终把手机屏幕递到我面前。
是学校贴吧的一个热帖,标题刺眼得像是淬了毒的针——“818扒一扒那个高考完就被甩的‘痴情女’,死缠烂打的样子真难看!”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帖子内容极尽刻薄之能事,绘声绘色地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