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流民……胡人的云梯架上城墙时,我扔下长弓,抄起脚边的砍柴刀。
一个满脸横肉的胡人刚冒头,就被我一刀劈在面门上。
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脸,腥得我想吐。
“守住城门!”
,守将的吼声已经嘶哑。
我跌跌撞撞地沿着城墙奔跑,看到一个胡人正要把火把扔进箭楼。
我扑上去把他撞下城墙,自己的左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
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我却感觉不到疼。
战斗持续到日落。
胡人暂时退去,留下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我的虎口裂了,血把刀柄染得黏腻不堪。
“颜娘子,你的手……”,老赵要来帮我包扎。
我摇摇头,独自走到城墙角落坐下。
远处胡人的营地点起了篝火,像一群嗜血的狼眼睛。
我摸出怀里干硬的饼子啃了一口,想起很多年前,父皇带着我和裴琰去秋猎,我在御帐里嫌弃点心太干,裴琰偷偷塞给我一包桂花蜜糕。
如今,我连发霉的粗粮都要省着吃。
“援军还要多久?”
,又有人问。
里正沉默地摇头。
夜里,我蜷缩在城墙下睡觉。
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我太累了,很快就昏睡过去。
梦里,父皇站在血泊里对我笑:“长乐,朕去了……”我猛地惊醒,发现老赵蹲在旁边。
“颜娘子,”他压低声音,“出了城往东走有条小路还没被胡人发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你呢?”
“我老了,跑不动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但你不一样,你年轻,还是……”他突然住了口。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还是个女人。
在胡人手里,女俘虏的下场比死还惨。
我望向城墙内。
黑暗中,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女人压抑的抽泣。
“我不走。”
,我说。
老赵急了:“你疯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胡人怎么对付女俘虏的。”
“正因为知道,我打断他,“所以更不能走。”
他还要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
我转身,看到天边泛起诡异的红光——胡人放火烧村了。
“畜生!”
,老赵怒吼着冲上城墙。
我捡起沾血的柴刀跟上去。
火光中,胡人的骑兵再次涌来,这次人数是之前的三倍。
守将绝望地喃喃:“守不住了……”我握紧了刀柄,为活着而战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