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芊芊声音泫然欲泣,“芊芊不敢与姐姐争位,只求能在侯爷身边......”
裴宏眯起了眼,脸色越来越冷:“和离?想都别想!芊芊于我有恩,总不好让她做妾。况且我们清清白白,你为何容不下她?”
“行了,我明日进宫替芊芊请封诰命,你二人在身份上也能持平,算不得辱没你。”
我深吸一口气,讽刺道:“好啊。”
“夫君的恩人,自然就是我的恩人。夫君愿分半个枕席之位以报恩,当真是慷慨。”
周围一片死寂。
墙外的议论也停了。
裴宏皱紧眉头:“你此言何意?”
“没别的意思,”我轻笑说:“只是凑巧,我沈瑜也有一位恩公。不如,夫君也高抬贵手,分他半个‘忠义侯’做做?”
满场哗然!
抽气声响起一片。
何氏怒斥:“沈瑜!你疯了不成?还不给我滚回去!”
她气得浑身颤抖,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我的脸上。
裴宏的脸色也陡然铁青:“荒谬!沈瑜,你莫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无理取闹,芊芊她于国有功,运送粮草,救万千军士于水火,这是实打实的功劳,你那个所谓的‘恩公’,也配与之相比?”
“哦?运送粮草?她林芊芊?”一股怒气涌上我心头。
我亲自筹集,亲自护送,不过是最后一程重病呕血,离队求医,怎就成了林芊芊的功劳?
我花去的嫁妆,一路艰辛又差点失了性命,都算什么?
裴宏似也是气急,吼道:“当然是芊芊,全军将士都能作证,不然还能是你?”
“当然是......”我。
还没等我承认。
林芊芊急忙开口:“当时情况紧急,我对侯爷一片赤诚,夫人怎能,怎能......”话没说完就泣不成声。
“我......”我还想出言辩解。
“够了!”裴宏厉声打断,“芊芊为送粮染上咳疾,至今未愈。你远在京城养尊处优,难不成还要冒领她的功劳?”
我不愿看他们此番作态,强忍委屈和怒火,甩袖回府。
翌日。
侯府上下都知道了夫人“善妒”。
“听说了吗?夫人不许侯爷纳恩人进门呢!”
“啧啧,人家林姑娘可是救了侯爷性命。”
连裴老夫人都把我叫去训斥:“那林氏看着像好生养的,既然宏儿喜欢,要娶做平妻也无可厚非。”
“已经耽误了三年,你这妒妇是要我裴家绝后吗?你要多为侯府考虑才是。”
何氏明知我送粮一事,却眼睁睁看着裴宏误会,不愿言明。
“昨日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休要再提!侯府让你做主母,是要替宏儿开枝散叶,打理好这后院,伺候好我这个婆母,若再给侯府丢人现眼,我定让宏儿休了你!”
依旧是刻薄的陈词老调,这三年我听了无数次。
“去祠堂跪着吧,好好清醒清醒,免得你坏了侯府好事。”
“对了,记得把药喝了。”
药?
裴宏三年未归,我却要日日喝那黑乎乎的坐胎药,只为养好能随时怀孕的身子。
我心中冷笑,堂堂护国将军府嫡女,是如何沦落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