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了,耳边嗡嗡作响,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棍棒无情的呼啸。
混乱中,眼角的余光瞥见巷子另一头,几个穿着光鲜校服的学生举着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对准了这场残忍的公开处刑。
他们的脸上,有猎奇的兴奋,有冷漠的审视,像在看一场街头闹剧。
世界在剧痛和屈辱中彻底扭曲、崩塌。
……“#扫把星妈暴打学渣#” ——这几个猩红的标签,像烙铁,一夜之间烫遍了整个网络。
视频被疯狂转发、剪辑、配乐。
我蜷缩在巷子肮脏的地面、母亲狰狞的面孔、那根无情的扫把杆……每一个画面都被放大、定格、配上各种刺耳的调侃和恶毒的诅咒。
班级群里,那些曾经还算熟悉的名字,此刻也化作冰冷的子弹。
“卧槽,真下得去手啊!
亲妈?”
“垃圾班配扫把星,绝了!”
“这演技,不去横店可惜了,博眼球吧?”
“看他那怂样,活该被抽!”
手机屏幕的光冰冷地映在我脸上,那些滚动的文字像淬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眼球,穿透颅骨,直刺进灵魂最深处。
我猛地将手机狠狠掼在出租屋冰冷的水泥地上!
脆弱的屏幕瞬间炸开蛛网般的裂痕,如同我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
黑暗里,只有床头柜抽屉深处,那份东西沉甸甸地压着。
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颤抖着手摸出它——一张纸。
一张薄薄的、边缘已经卷曲泛黄的纸。
顶头一行字:《环卫工作交接协议》。
目光死死钉在落款日期那一栏。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印着一个遥远得仿佛在另一个时空的日子:6月X日。
那是我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
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气从脚底板猛地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
在我还沉浸在彻底解脱的虚妄里,或者因为考砸而惶恐不安时,她……她已经签下了这份把自己钉死在垃圾堆旁的卖身契?
为什么?
凭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处宣泄的愤怒像两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喘不上气,只能死死攥紧那张薄薄的纸,攥得指关节发白,发出咯咯的轻响。
那纸页边缘的粗糙感摩擦着掌心,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那团越烧越旺、几乎要将我焚毁的毒火。
耻辱?
不,这感觉比耻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