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兔崽子也好……骂我书读到狗肚子里也好……可我还是……还是想‘取’你!
不是取你首级……是‘娶’你!
少个‘女’字旁的‘娶’!
这次……我写对了……”玄鳞最后那句话,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狠狠撞碎了我用尽全部意志筑起的的心防堤坝!
“娶”……他写对了……隔着厚重的、冰冷的宫门,少年孤勇的告白,烧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上。
巨大的悲恸和灭顶的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喉咙灼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眼前冰冷的门板纹路。
玄鳞……小崽子……你怎么这么傻!
你怎么能……怎么能对一个双手沾满你母亲鲜血的刽子手说这种话?!
这比鹤不归的恨意更让我痛不欲生!
这比栖梧宫的孤寂更让我万劫不复!
我死死咬住下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用这钻心的疼痛来对抗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心痛。
不能出声!
绝对不能让他听到我的软弱和崩溃!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听到他极轻、极轻地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低得如同梦呓。
“你……你不开门……也没关系……酒儿……我会等。”
“等到……你能开门的那一天。”
“或者……等到我……有能力……推开这扇门的那一天。”
脚步声响起,很轻,很慢,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疲惫,一步一步,缓缓地远离了栖梧宫的大门,最终消失在深宫无尽的回廊深处。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背靠着冰冷的宫门,缓缓滑坐在地。
泪水无声地汹涌流淌,浸湿了衣襟,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
玄鳞走了。
而我,被永远锁在了这扇门的后面。
赎罪的路,原来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漫长和绝望。
栖梧宫这破地方,白天是棺材,晚上是冰窖。
我擦那积了八百年灰的屏风,擦着擦着,手底下那冰凉滑腻的墨玉凤凰眼珠子,总能让我一个激灵。
先皇后那双惊恐到极点的漂亮眼睛,老在我眼前晃悠。
玄鳞那傻小子最后那句“娶你”的混账话,更是在我脑子里搭了窝,日夜不停地循环播放。
这他妈算哪门子赎罪?
简直是凌迟!
就在我快被这无声的酷刑逼疯,琢磨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