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准时出现在门口。
他脱掉了象征身份的昂贵定制西装,换上了最简单的白T恤和深色休闲裤,脚上甚至是一双沾了泥点的普通运动鞋。
“溪溪,早。”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目光落在林溪脸上,带着探究和期待。
林溪的反应依旧冷淡,只是微微点头,侧身让他进来。
她还没准备好原谅,但乐乐病床前那场撕心裂肺的痛哭和悔恨,让她无法再像从前那样,将他彻底拒之门外。
她默许了他的靠近,却划下了清晰的界限——仅限于花店帮忙。
于是,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开始了他在“溪语花坊”笨拙的学徒生涯。
顾靳深的学习能力毋庸置疑是顶级的,但插花这门需要细腻审美和温柔手感的技术,对他那双习惯了签署亿万合同、指点江山的手来说,简直是灾难级的挑战。
他尝试修剪花枝,不是剪得太短,就是剪得歪歪扭扭。
他学着给玫瑰去刺,动作僵硬得像拆弹,好几次被尖刺扎得手指冒出血珠,却一声不吭,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默默地用纸巾擦掉血迹,继续笨拙地跟那些带刺的枝条较劲。
最糟糕的是包装花束。
林溪示范时,柔软的包装纸在她手中如同温顺的丝绸,服帖又富有美感。
可到了顾靳深手里,那些纸仿佛有了自己的思想,要么皱成一团,要么硬邦邦地戳着,怎么包都透着一股生硬笨拙的气息。
顾客要求包一束送给母亲的花,他硬是把粉色的康乃馨和白色的满天星,用牛皮纸裹成了一个棱角分明的“炸药包”,还用麻绳打了个死紧的、极其难看的疙瘩结。
“……”顾客拿着那束“艺术品”,表情一言难尽,看看一脸冷峻、额头却冒汗的顾靳深,又看看旁边扶额的林溪,最终哭笑不得地付了钱,小声嘀咕着“这风格…挺…挺别致”。
顾靳深站在原地,耳根罕见地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抿着唇,眼神里没有一丝被嘲笑的恼怒,只有一丝懊恼和更深的执着。
“妈妈,叔叔包的花好丑哦。”
乐乐坐在小板凳上,晃着小腿,毫不留情地指出。
顾靳深看向儿子,眼神瞬间柔软下来,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嗯,爸爸…叔叔还在学。”
他差点脱口而出的“爸爸”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