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一切的眼眸,此刻被汹涌的泪水彻底模糊,赤红一片。
巨大的痛苦和悔恨扭曲了他冷峻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个茫然无助、犯下弥天大错的孩子。
“溪溪!”
他又喊了一声,这一次声音破碎,带着绝望的哽咽。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那种霸道的拥抱,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姿态,想要抓住她,却又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时,颓然僵住,仿佛怕自己的触碰会玷污了她。
“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他的眼泪终于冲破了最后的堤防,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医院冰冷光滑的地板上,也砸在林溪剧烈震动的心上。
他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浸透了血泪般的悔恨,“是我混蛋!
是我眼瞎!
是我……是我当年误会了你!
顾家……是他们骗了我!
他们说你收了钱……说你是为了……”他痛苦地闭上眼,泪水更加汹涌地淌下,“我信了!
我竟然信了!
我跟你吵……我让你滚……我……”他猛地睁开眼,泪水涟涟地看着林溪,眼中是无尽的痛苦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那眼神几乎要将她灼穿。
“你走的时候……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他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目光下意识地、无比珍重地看向旁边病房的门,仿佛能穿透那扇门看到里面沉睡的小生命,“乐乐……我们的儿子……他长得真像我……真像……”说到“我们的儿子”几个字时,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迟来的、巨大的、几乎将他压垮的父爱和愧疚。
“对不起……溪溪……对不起……”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遍遍重复着,高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微微佝偻,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我该死!
我混蛋!
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让我照顾你们……求你……”他泣不成声,那滚烫的、属于商业帝国首富的眼泪,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冲刷着五年的遗忘、五年的错过、五年的锥心之痛。
那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顾靳深,只是一个在命运洪流中痛失所爱、又失而复得后,悔恨交加、卑微乞求的男人。
林溪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雕像。
她看着他汹涌的泪水,听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