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低头的男人,在女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彻底崩溃了。
他转向我,眼神里再无一丝一毫的怨恨和不甘,只剩下最纯粹的哀求。
“林医生……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只要你能救小雅……我什么都愿意做……”周扬浑身一震,抬起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我,也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重复道:“我……我也答应……”刘芳更是早已泣不成声,连连点头:“我登报!
我登!
我天天登!”
我看着他们,心中那块因羞辱和背叛而凝结的坚冰,在这一刻,似乎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为了所谓的名利和脸面,他们可以轻易地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也只有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他们才肯低下那高贵的头颅。
人性,何其卑劣,又何其可悲。
“好。”
我点了点头,看向李教授,“老师,准备手术吧。”
13市中心医院,为我开了前所未有的绿色通道。
我甚至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在王建国一个电话之后,整个神经外科,乃至全院最顶级的资源,都开始向我倾斜。
当我换上那身熟悉的绿色手术服,戴上无菌手套和口罩,重新站在ICU的病床前时,一种久违的感觉瞬间包裹了我。
不是紧张,不是害怕。
而是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雅,她年轻的脸上毫无生气,各种管子插满了她的身体,监护仪上的波形微弱而杂乱。
我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别怕,姐姐带你回家。”
我的手,不再颤抖。
当我将全部心神投入到“拯救生命”这个唯一的目标时,所有的心魔,都烟消云散。
手术方案,早已在我的脑海中演练了千百遍。
“蛛网症”的恐怖之处,在于它的血管壁像劣质的纸张一样脆弱,且畸形血管团的供血动脉和引流静脉混杂不清,边界模糊。
传统的手术方式,无论是开颅夹闭还是血管内栓塞,都极易引发术中大出血或正常脑组织梗死。
而我独创的“青鸟”术式,核心在于“重建”。
不是破坏,不是堵塞,而是像最精巧的工匠一样,在毫米级别的空间内,将那些混乱的“蛛网”拆解,剔除掉最危险的病变部分,然后用比头发丝还细的显微缝合线,将尚有生机的、健康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