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迅速靠近,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药味。
他蹲下身,有力的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膝弯,小心翼翼地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抱了起来。
“别怕,是我。”
他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嘶哑得厉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抱着她,摸索着走进房间深处,将她轻轻放在一个铺着厚厚帆布、相对干燥的角落。
“嚓”的一声轻响,一簇微弱的火苗亮起。
霍临川点燃了一根蜡烛。
昏黄摇曳的烛光,瞬间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勾勒出房间的轮廓——一个空旷的水泥毛坯房,窗户用破木板胡乱钉着,冷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吹得烛火明灭不定。
借着烛光,周疏桐终于看清了霍临川。
他的情况比她想象的更糟。
左臂用撕下的衬衫布条草草包扎着,但暗红色的血迹依旧不断渗出,染红了布条。
脸上那道被碎石划破的伤口已经凝结,但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但肩膀和后背的位置明显有几处破口和深色的湿痕,显然在宪兵司令部的激战中又添了新伤。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是疲惫,是担忧,更深处翻涌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痛楚。
“你怎么样?
伤到哪里了?”
霍临川的声音紧绷着,目光急切地在她身上扫视,看到她红肿的脸颊、破烂囚服上渗出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鸷,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群畜生!”
周疏桐摇摇头,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
她挣扎着坐直身体,用尽力气抓住霍临川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里。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急切:“胶卷……胶卷……在我这里……拿到了……你快走……快走……”她语无伦次,只想把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霍临川反手紧紧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他的目光深深锁住她泪眼婆娑的脸,烛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跃,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
“不急。”
他哑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沉重得如同磐石,“东西在你身上,暂时安全。
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不由分说,小心翼翼地检查她脸颊的红肿和手臂、腿上的擦伤,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