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某人故意要让他孙二毛这个位置不重要的“小角色”来当众背这污点黑锅,既平了库银的账,又能杀鸡儆猴!
栽赃者根本不在乎痕迹是否合理,因为孙二毛注定是要上法场的“死人”!
一种几乎本能的对经济犯罪逻辑的敏感,让陆昭心头骤然亮起一道闪电。
他目光极快地扫过赵元恒紧绷的侧脸,又掠过胡员外那张因孙二毛喊冤而骤然失去血色的胖脸。
机会!
又是一个绝处逢生的证据链逻辑点!
潘芸娘案被自己撕开的裂口还未弥合,此刻正是强行楔入新证据、将浑水彻底搅成滔天巨浪,逼得掌权者不得不彻底撕下假面具的时候!
置之死地而后生!
陆昭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被反缚在身后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深深掐入皮肉。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越过短暂死寂的空气,直刺向赵元恒,那嘶哑的声音里强行注入了最后一点生命力,锐利如锥!
“禀大人!
若潘芸娘一案尚有疑窦未清,法理难断,学生不敢妄言!
然孙二毛喊冤,案情有异!
其家火炕新砌,湿泥沉重,偷盗之银如何能在烟道未干、极易塌陷之时提前埋入泥坯深处?
若要查验,只消当场拆开泥坯——倘若内层泥土色泽、湿度明显新于外层压砖缝隙泥土,且银锭表面全无湿泥黏附痕迹!”
陆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最后一点凝聚的力量,“栽赃之痕便如秃子头上的虱子,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