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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眼中所有的光。
他僵在原地,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半分。
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海风吹过,卷起路边的落花。
我们隔着一条街,沉默地对视着。
像隔着无法跨越的万水千山,和二十多年错位纠缠、沾满血泪的时光。
他看着我,眼神哀伤得像溺水的囚徒。
最终,他所有的挣扎、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了唇边一抹苦涩到极致、也卑微到极致的弧度。
他抬起手,极其缓慢地,指了指我怀里的念安。
然后,用口型,无声地、近乎哀求地问了一句:“能……看看他吗?”
我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怀里的念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仰起小脸,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看我,又好奇地看向马路对面那个一直望着他的奇怪叔叔。
我沉默了几秒。
海风温柔地拂过脸颊。
我低下头,亲了亲念安柔软的发顶。
然后,抱着他,轻轻转了个方向。
让念安小小的、懵懂的脸,正对着马路对面。
那个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那个……他应该叫做舅舅的男人。
我看着沈砚舟瞬间亮起的、充满巨大希冀和惶恐的眼睛。
嘴唇轻启,声音平静无波,清晰地穿过马路:“安安,看那边。”
“叫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