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辰北真的现代都市小说《抢我功勋,我封王娶公主你们哭啥?萧辰北真 番外》,由网络作家“江离很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将军,三年前北真南下,攻城略地、烧杀劫掠,大乾已有亡国之势。”“彼时朝廷内忧外患、天灾频发,北真更是好几次兵临京城。”“三年前,萧家派你从军,当时你不过一位平平无奇的伍长,却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凭借文韬武略在战场上平步青云,三年南征北战,你光复被北真侵占的十座城池,重创北真十万铁骑,为国立下不世之功。”大军浩浩荡荡,整齐有序的向着京城行进,大军前方一位身姿曼妙、美若天仙的女人骑在马上,巧笑嫣然道:“跟我回宫吧,父皇说了,以你这滔天之功,他将封你为大乾第一位异姓王。”一位英姿飒爽,脸上却戴着面具的男人与她同行。“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我不想用弟兄们的性命来成全我的荣耀,这些年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封王一事以后再说吧。”萧辰...
《抢我功勋,我封王娶公主你们哭啥?萧辰北真 番外》精彩片段
“萧将军,三年前北真南下,攻城略地、烧杀劫掠,大乾已有亡国之势。”
“彼时朝廷内忧外患、天灾频发,北真更是好几次兵临京城。”
“三年前,萧家派你从军,当时你不过一位平平无奇的伍长,却在战场上悍不畏死,凭借文韬武略在战场上平步青云,三年南征北战,你光复被北真侵占的十座城池,重创北真十万铁骑,为国立下不世之功。”
大军浩浩荡荡,整齐有序的向着京城行进,大军前方一位身姿曼妙、美若天仙的女人骑在马上,巧笑嫣然道:“跟我回宫吧,父皇说了,以你这滔天之功,他将封你为大乾第一位异姓王。”
一位英姿飒爽,脸上却戴着面具的男人与她同行。
“将军百战死,将士十年归。我不想用弟兄们的性命来成全我的荣耀,这些年我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封王一事以后再说吧。”
萧辰看着身旁倾国倾城的昭月公主,忍不住感慨万千,这三年里二人并肩作战,携手立下不世之功,二人既是战友,也是知己。
“好吧。”
昭月星眸泛起了几分不舍:“回家吧,回家好好休息几日,得空了记得来宫中找我。”
“好。”
萧辰也强压住内心的不舍,骑着汗血宝马,向着京城飞驰而去。
“萧郎,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所向披靡,可在情场上却一窍不通。真是不知,你何时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看着萧辰的身影渐渐远去,昭月朗声喊道:“恭送麒麟将军!”
“恭送麒麟将军!!”
将士们齐声的高喊,犹如滚滚天雷,响彻天地。
......
北真的威胁解除之后,时隔三年,萧辰再度归来,京城比起三年前更为富饶繁华,百姓脸上也不再充满了担心异族杀来的恐惧与不安。
萧家还在原来的地址,而府邸比之从前却更加气派,萧辰知道,这是自己的战功为家族带来了荣耀。
踏入阔别三年的家门,那一刻萧辰感慨万千。
他原本是现代超级兵王,三年前在战斗中牺牲然后穿越到这里。
这是一个前世历史上从不曾出现过的朝代——大乾。
原主也叫萧辰,乃是淮阳侯萧长庆的养子。
三年前北真入侵,因为连年战乱导致男丁稀缺,朝廷规定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位男丁去打仗。
萧家被选中的是萧辰的弟弟萧祖耀,而萧长庆生怕亲儿子出现意外,便要萧辰顶替萧祖耀前去参军。
为报答养育之恩,原主毅然替弟从军,没想到刚到战场两天,就因负伤过重不治身亡,让萧辰穿越了过来。
身为现代战神,萧辰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以军功立下威望,而后锻造兵器、训练将士、把控军纪,用三年的汗水与鲜血,为国立下不世之功。
收回思绪,萧辰竟看到,自己居住了十几年的偏院,此刻却是臭气熏天,到处都是布满了秽物的马桶。
而一位长相清秀,但又骨瘦如柴的少女,此刻被一位长相猥琐的家丁,逼到了墙角,“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萧辰立刻认出,这是从小就伺候自己的丫鬟清瑶。
“从了我,以后就不用每天干脏活累活!这马桶你还没洗够么?”
家丁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他左手死死地将清瑶按在墙上,右手则粗暴地扯下清瑶身着的布衣。
“不要......我是公子的丫鬟,只有公子才能碰我!”
清瑶虽为娇弱女子,此刻却拼命反抗了起来。
“哈哈,还他娘公子呢?萧辰那个扫把星来到萧家以后,侯爷就诸事不顺,我估摸着那个废物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家丁说完,便要一把扯下清瑶的遮羞布!
“孽畜!”
萧辰已然冲到身前,一把抓住了家丁的手。
“嗯?!”
家丁定睛一看,先是一愣,而后惊道:“萧,萧辰,是你?!松手,松手啊,疼死了,我是少爷的亲信,得罪我,你没好果子吃!”
萧辰狠狠一拳锤在家丁的肚子上,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家丁捂着肚子倒了下来,五官因为强烈的疼痛而变得无比扭曲。
“清瑶!”
萧辰急忙上前,褪去外套遮住清瑶的身子,“你还好吗?”
“公子......”
清瑶不想让公子担心,可脆弱的内心,又在见到日思夜想的公子的那一刻,彻底崩溃,“公子,你,你回来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清瑶,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萧辰眉头紧皱,当初萧长庆因为没有儿子,又因为其他原因领养了萧辰,没成想两年后,萧长庆就生下了亲儿子萧祖耀。
此后,萧辰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在萧家自然是十分尴尬的存在,就好比刘封一般。
就连管家都能指着萧辰骂一句野种。
只有清瑶,对萧辰无微不至,给予萧辰家人般的温暖。
三年前萧辰替弟从军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会竭尽全力在战场建功立业,只求萧家人能够照顾好清瑶。
可瞧着清瑶这遍体鳞伤的身体,萧辰怒火冲天,他没想到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替弟从军,萧家却如此待他!
“没,没什么......”
清瑶面露难色,显然是不想让萧辰感到为难。
“说!”
萧辰沉声道。
“公子,您走之后,清瑶就没了依靠,萧府的下人都欺负我。他们,他们把您居住的偏院当成了杂货院,还逼着清瑶洗马桶......”
清瑶眼泪婆娑。
萧辰双眼紧闭,没有想到,三年的出生入死,并没有得到萧家的认可。
“萧辰,你这挨千刀的孽障,你敢打我......”
这时,那位家丁挣扎着起身,拿着棍棒就要狠狠砸向萧辰!
“公子小心!”
清瑶发出惊呼,而萧辰一代军神,又岂会惧怕一介无名小卒,他反身一脚,家丁的身子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墙上!
“额啊......”
家丁吐出一口鲜血,而后整个人当场毙命!
“什么动静?”
就在这时,一位妖娆的女人,走了过来。
“萧,萧辰,是你?!”
那女子怔怔的愣住了。
萧辰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两眼,此人名叫萧茹,是萧长庆的长女。
三年过去了,萧茹身上的首饰更加璀璨夺目,这显然是萧辰用战功换得的赏赐。
“二毛!”
萧茹身旁的一位家丁,急忙冲向那个被萧辰一脚踹死的家丁二毛,看到弟弟已然暴毙,大毛发出愤怒的咆哮,而后恶狠狠瞪着萧辰,咬牙切齿道:“萧辰,第一天回到萧府你就打死了我弟弟,你要死吗!”
“萧辰,你好大的胆子!”
萧茹厉声喝道:“我的人你都敢杀,你这孽障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
“姐姐?”
萧辰笑了:“萧茹,你可有把我当过家人?当年我顶替萧祖耀从军,北真凶险,好几次我都差点死在战场之上。这三年来,为了萧家的荣耀,我出生入死,九死一生,朝廷的赏赐源源不断的交给萧家,可你们这三年来可曾给我写过一封信?”
萧辰顶替萧祖耀从军,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每时每刻都戴着面罩,对外就说脸上有疤痕。
而萧辰明面上是统领万人部队的小将军,除了昭月公主和皇帝等核心人员之外,没有人知道萧辰就是大名鼎鼎,让北真闻风丧胆的麒麟将军。
“你五岁时爹娘就死了,若非父亲好心将你抚养,你早就饿死!养育之恩重如泰山,什么顶替祖耀从军,分明是父亲怕你自卑,将从军的宝贵机会让给你罢了!”
萧茹冷冷说道,“别像个怨妇一样在那边怨天尤人,你打死我的亲信,这笔账怎么算?”
“算?”
萧辰冷冷笑道:“当初我从军的时候你们答应好好照顾清瑶,结果呢?你们将我的偏院当做粪坑肆意丢弃马桶,逼迫清瑶清洗马桶,你这个孽畜家丁,更是企图强了清瑶!这笔账,你先给我算清楚!”
“你!”
萧茹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往对自己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萧辰,竟敢如此顶撞自己!
“大胆!”
萧茹走上前,抡圆胳膊就要狠狠一巴掌甩在萧辰脸上:“卑贱的野种,你亲生父母不过蝼蚁一般的底层贱民,父亲见你懂事听话便将你抚养,这已是你无上荣光!没想到,你竟这般不识抬举,好啊,恶犬噬主了!”
萧茹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扇萧辰耳光,然而,萧辰这一回没有像往常一样任由打骂,他抓住了萧茹的手腕,虎目之中,浮现出几分凌厉:“滚!”
萧辰随意一甩,萧茹整个身子向后倒去,若非几个家丁上前托住,已经摔倒在地。
“你,你......”
萧茹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给我废了这个贱畜!!”
“杀!!”
大毛紧握棍棒,带着一众家丁将萧辰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帮虾兵蟹将自然不是萧辰对手,可萧辰怎么也没想到,这帮受自己战功荫蔽的家丁,居然将棍棒对准了自己。
“打断萧辰狗腿的,赏白银千两!!”
萧茹尖厉的嘶吼响彻云霄。
“住手!”
就在这时,一对趾高气扬、衣着光鲜的中年人父子,走了过来。
萧长庆与萧祖耀。
时隔三年,萧长庆更加大腹便便,萧祖耀脸上的神情也更加的嚣张狂妄。
“父亲!”
萧茹厉声喝道:“萧辰这狗东西刚回萧府,就杀了我的家丁,您来得正好!”
“哦?还有这回事?”
萧祖耀扫了萧辰一眼,眼中丝毫没有掩饰不屑与轻蔑:“萧将军真是好大的本事啊,这等能耐拿去杀北真人多好。人家麒麟将军为国立下不世之功,一人威震华夏,让北真铁骑闻风丧胆。你倒好,矛头对准自家家丁!”
萧辰忍不住笑了。
他之所以对外只是一位寻常将军,是因为他的存在让北真死伤惨重,由于担心北真会派遣刺客去刺杀家人,因此萧辰才隐瞒了自己是麒麟将军的身份。
平日里,麒麟将军只负责出谋划策、运筹帷幄。
只有核心骨干,才能会见麒麟将军。
“此事是怎么回事?”
萧长庆却没有责怪萧辰。
“父亲!”
萧茹正要开口,萧辰却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为了一个丫鬟,你竟杀了姐姐的家丁。萧辰,你做人能不能有点格局,时隔三年了眼里还只有一个丫鬟,什么德性!”
萧祖耀脸上的轻蔑之色更盛了。
萧辰懒得和他争辩,堂堂麒麟将军,怎会与蝼蚁一般见识。
“这样啊。”
萧长庆捋了捋胡须,而后看向大毛。
“求侯爷为我可怜的弟弟做主!”
大毛还以为萧长庆会站在自己这边,当即便是一脸哀求的说道。
“可怜?做主?二毛这个贱畜狗胆包天,竟敢染指我儿子的丫鬟,死得好!”
萧长庆厉声道:“来人,将大毛杖责一百,然后逐出萧家!”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辰此刻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对萧长庆的印象就是,极度之虚伪。
当初萧辰的父母为解救萧长庆而死,萧长庆领养萧辰一是为了名声,二是萧长庆知道,大乾规定凡有战事,每户勋贵都必须出一位男丁。
萧长庆一早就将萧辰当成替死鬼,而在萧祖耀出生之后,他虽然从未苛待过萧辰,却是纵容萧茹姐弟欺凌萧辰,逼迫萧辰干家丁都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辰儿,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萧长庆满脸慈爱地拍了拍萧辰的肩膀,“一晃三年没见了,果然还得是参军啊,这精气神,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萧辰点了点头,心中却依旧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萧长庆这是让脏东西附体了?
“来,坐下来喝茶。”
萧长庆带着萧辰走到正院,亲自沏茶,“这次跟随大军凯旋回京,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北真迟早会卷土重来,我此番回京不过是休整一段时日,估摸着半年之后就要再去前线了。”
萧辰说道,两世为人他都是军人,早已习惯了在战场上的生活。
“辰儿,这三年实在是辛苦你了,瞧着你身上的疤痕,为父真是心疼不已。战场你就不要去了,你已经为萧家付出了很多,接下来的日子,你就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萧长庆这番慈父关心儿子的言语,萧辰却是怎么听怎么不对劲:“爹,我已是统领万人的镇武将军,岂是说休息就休息的?朝廷若需要我,我自然要挺身而出。”
“当初你不是顶替祖耀从军么,日后北真南下,朝廷召唤,由祖耀去就好了。”
萧辰怔怔的愣在原地。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长庆方才会那般维护自己。
萧长庆这是要抢夺自己的战功!
“爹爹真是好决策,我们家祖耀足智多谋、勇冠三军,以他的文韬武略,到了军中定然平步青云,不用两年就能成为全军统帅,届时为我萧家立下更大的辉煌!”
萧茹笑道。
萧祖耀此刻的嘴角也是比AK还要难压,兵卒需要冲锋陷阵,需要干各种脏活累活,而萧辰已经是统领万人的正三品镇武将军,已经远离了凶险的战场,只需要负责执行统帅的军令以及管理好下属。
不仅没什么危险,反倒能给萧祖耀镀金。
“三年前我从军,当时不过只是一介伍长,好几次都差点死在北凉蛮子手中。我冒死立下的战功,你一句话就要抢夺走我这三年来付出的鲜血与努力?”
萧辰沉声道。
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萧茹和萧祖耀全都瞪大了瞳孔,满脸的不可置信。
萧长庆更是惊得整个人都僵住,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能替弟从军的养子,如今竟然敢忤逆自己!
“你,你......”
萧长庆接连喝了好几杯茶这才从巨大的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你误会了,不是抢夺。你本来就是顶替祖耀从军,这位置本来就是祖耀的。从军三年,你也已经精疲力尽,是时候好好休息了。我只是心疼你,没有其他意思。”
“没可能。”
萧辰平淡的语气之中透着斩钉截铁的意志:“我凭自己的本事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萧祖耀想要,自己参军争取,别想顶替我。”
于私,萧辰对萧家已经仁至义尽,完成了原身想要报答萧家的心愿。
于公,萧辰明面上是镇武将军,实则是统御十万麒麟军的麒麟将军。
萧祖耀那般五岁就偷看丫鬟洗澡,十四岁就在清楼染上花儿柳病的纨绔子弟,他若是顶替自己去指挥大军,不知有多少将士要因为他的愚蠢而死,守不住北真,大乾更是会有无数百姓因此遭到掠夺与杀害!
“孽畜,老子给你脸了是吧!”
萧祖耀猛地将茶桌推翻,怒声喝道:“要不是我爹,你这狗娘养的早他妈饿死在外面了!让你从军那是看得起你,没有萧家有今天的你吗?我爹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萧茹也抱着双臂,满脸愤恨:“萧辰,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自己成为正三品的镇武将军就了不起了,我萧家乃是开国功臣之后,我爹更是当朝侯爵!没有萧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若识相,你打死我家丁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不识相,呵,我萧家一句话,就能让你身败名裂,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萧长庆没有出声,只是目光愈发的冰冷,“辰儿,不要让爹难堪。”
“呵。”
萧辰抿了口茶,萧家人的威胁,他当成狗屁。
“孽畜噬主!”
眼看自己被无视,萧祖耀忍无可忍,冲上去就要一巴掌甩在萧辰脸上!
萧辰却先一步起身,反手一记凌厉的耳光,甩在萧祖耀脸上!
这一巴掌萧辰用尽了所有的力道,瞬间便让萧祖耀脸上浮现出鲜明的掌印,巨大的力道让萧祖耀一屁股瘫坐在地,整个人无比狼狈!
“祖耀!”
萧茹一声惊呼,而后急忙扑了上去。
“你......”
看到儿子被打,萧长庆顿时满脸心疼,他的脸色瞬间布满了阴霾,眸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愤怒:“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官职,你让还是不让!”
“我为何要让?”
萧辰冷冷笑道:“当初你坏事做尽,刺客来袭,我爹娘冒死救下了你,你养育我怎么了?所谓的养育之恩更是一派胡言,这些年我在萧家干各种脏活累活,过得却还不如家丁,家丁还有薪水,我生病了却只能自己熬,这叫什么养育之恩?”
“就算有,当初替萧祖耀从军,也早已还清!”
萧辰掷地有声的话音如同天雷响彻在萧府之中。
“你,你......”
萧长庆捂着心脏,满脸的痛心疾首:“你这是要忤逆我的命令吗!!”
“你这等人,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萧辰本来想的是,如若萧家人回心转意好好对待自己,他可以摒弃前嫌。
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好,好,好!”
萧长庆恶狠狠道:“看来萧府是容不下你了!”
“尔等不仁,有何颜面怪我不义?”
萧辰环顾四周,对这个家已经没有了一丝的不舍与留念:“萧长庆,不须你开口,我主动与萧家断绝关系!”
说完,转身就走!
“好啊!”
萧长庆怒目圆睁:“踏出这个门,你就别想回来!”
萧辰的步伐没有任何的停顿,在萧家众人咬牙切齿的注视之下,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离开萧府的时候,却看到一位中年人,带着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走了进来。
“可欣?”
萧辰愣住了,这名女子名叫杨可欣,父亲也是山阳侯爵爵位。
萧祖耀还未出生时,萧长庆为了彰显父爱,便定下萧辰与杨可欣的婚事。
对于这位未婚妻,萧辰很有好感,她从没有嫌弃过萧辰的养子身份,好几次萧辰病倒,都是她喂的药。
杨可欣怯怯的看了萧辰一眼,而后迅速低下头。
“萧辰,你来得正好,我找你有事!”
杨忠说道。
萧辰停了下来,他很清楚昭月公主对自己的心意,只是为了杨可欣,他拒绝了那位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绝美公主。
“山阳候,何事?”
萧长庆强压下怒火,道。
“淮阳侯,当初我女可欣与你儿萧辰曾经定下婚事。”
杨忠道:“时过境迁,双方也都多年未见,感情淡了,估计都有了彼此心仪的对象。”
“你是来退婚的?”
萧长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萧辰对杨可欣的情意,本想用杨可欣来当做抢夺战功的补偿,既然闹翻了,那退婚正合他心意!
“不不不,本候以为,祖耀天资聪颖、文武双全,本候希望能够将可欣嫁给祖耀!”
杨忠这话一出口,萧长庆脸上的怒火霎时转为狂喜。
他正愁怎么进一步打压萧辰,杨忠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大礼!
用杨可欣拿捏萧辰,简直再好不过!
萧辰身躯轻轻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杨可欣。
记忆里,这个女子总是温柔恬静,在他最落魄无助时,给过他少有的温暖。
“可欣,他说的是真的?”萧辰的声音有些沙哑。
杨可欣不敢与萧辰对视,微微偏过脸,从袖中拿出一个丝帕包裹的东西,递向萧辰。
她手腕上,一只翠绿镯子在衣袖间若隐若现,光泽莹润,显然价格不菲。
“萧,萧郎......”杨可欣声音细微,几不可闻,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这,这是你当年送我的玉佩,还,还给你。”
她停顿片刻,似是下了决心,又补充一句:“这三年来,我,我才明白,什么样的男子才是真正的良人。祖耀哥哥温文尔雅,才华横溢,与他相比......”
她没再说下去,但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战场回来的人,满身煞气,终究不比祖耀这般温润如玉,前程似锦。”杨忠接过话头,语气透着几分傲慢与得意。
他从怀中摸出一份婚书,正是当年萧辰与杨可欣的订婚文书。
“萧辰,这份退婚书你收好,你我两家,婚约就此作罢。”
杨忠将退婚书与玉佩一并塞到萧辰手里,“我杨家要嫁的,是祖耀未来的功名地位,是他那锦绣前程!”
他上下打量萧辰,毫不掩饰那份鄙夷:“而不是一个没任何身份背景,随时可能死在战场上,现在更是跟萧家闹翻的......弃子。”
“垃圾”两个字,他虽然没说出口,但那神情,那语气,比直接骂出来更伤人。
萧辰手掌握紧了冰凉的玉佩,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当年他看得比命还重,送给了他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女子。
现在,却被这样轻贱地退了回来。
“哈哈哈!”萧长庆抚掌大笑,满面春风,“杨兄深明大义!祖耀与可欣,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他转向萧辰,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森冷刻薄:“萧辰,听见没有?连杨家都看清楚形势了。你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十三年的养育之恩,就算你每天嚼用十文钱,十三年下来,不多不少,四千六百八十文,折算成黄金......”
“念在你以前为萧家出过力,我给你凑个整,黄金百两!”
“当初让你顶替祖耀从军的文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替嫡子从军!”
“你现在的军功,你现在的职位,本来就该是祖耀的!”
“你以为我萧家真稀罕你这个养子?实话告诉你,不过是怕祖耀年纪小,万一朝廷急着征兵,留你做个替死鬼的备份!”
“现在你既然翅膀硬了,要断绝关系,那就把不属于你的东西,一并还回来!”
萧长庆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淬毒的尖刀,狠狠扎在萧辰心上。
所谓的收养,所谓的恩情,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个为他亲生儿子铺路的工具!
萧茹抱着胳膊,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帮腔:“爹说得对!萧辰,你这条喂不熟的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没了萧家,你什么都不是!”
萧祖耀更是得意忘形,他走到杨可欣身边,故作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可欣妹妹,你做得对。跟着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杨可欣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推开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李公子,您不能硬闯啊!”
“滚开!本公子要见萧辰!”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华服,神情倨傲的年轻男子,带着几个书生打扮的跟班,大摇大摆闯了进来。
这人叫李修贤,读书人,他爹在朝中也有些势力。
当年,他曾和萧辰一同在太学读书,甚至有过同榻抵足的交情,萧辰一度把他当成知己。
“萧辰!”李修贤一眼就看见人群中的萧辰,嘴角咧开满是戏谑。
他径直走到萧辰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份烫金的拜帖随手甩了过去。
“下个月本公子跟萧茹小姐成婚。”
“念在以前同窗一场赏你个机会来我婚礼上当个随从端茶递水,也算给你口饭吃。”李修贤的语气满是施舍。
他身后的几个书生顿时哄堂大笑。
“哈哈哈,李兄真是仁义!”
“萧辰,听说你当年在军中其实是给萧祖耀公子当马夫的?”
“早说啊!我书房正缺个磨墨的下人,你要是愿意,每月三钱银子管你两顿饱饭!”一个尖嘴猴腮的书生怪笑。
“三钱?太多了!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给他一钱都算抬举他!”
“就是,听说连未婚妻都不要他了,转投萧祖耀公子的怀抱,真是可悲可笑!”
羞辱的话语潮水般涌来,一声高过一声。
几枚铜钱叮叮当当被扔在萧辰脚下,那样子,就是在施舍街边的乞丐。
李修贤更是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了萧辰那件因常年征战而略显陈旧的披风下摆,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神情满是轻蔑与快意:
“萧辰,跪下来,把这些钱捡起来。”
“你要是磕头认错,求我跟祖耀美言几句,说不定,还能赏你个伍长当当,总比饿死街头强。”
昔日的兄弟,今日的仇敌。
过往的温情,此刻的冰寒。
萧辰缓缓抬起头。
他身上那股曾令北真铁骑胆寒的气息,此刻沉寂得可怕,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李修贤,当年太学,是谁在你被恶霸欺凌时,为你出头?”
“杨可欣,是谁在你高烧不退,药方无效时,背着你雨夜奔波数十里,求来救命良方?”
“萧长庆,又是谁,在你全家面临刺客围攻时,我父母不惜性命,将你从死局中换出?”
他的话语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曾经受过他或者他家人恩惠,此刻却反目成仇、落井下石的嘴脸。
空气,霎时凝固。
李修贤脸上的戏谑僵在嘴角,表情极不自然。
杨可欣的脑袋垂得几乎埋进胸口,肩膀控制不住地轻颤。
萧长庆的面皮一阵阵抽搐,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方才还得意洋洋、叫嚣不止的众人,此刻都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空气凝固,只有萧辰那冰冷刺骨的声音,还在庭院中回荡。
萧辰低头,看着掌心那块玉佩。
母亲的遗物,少年时的珍宝,曾经以为能托付一生的情意。
现在想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咔嚓!”
一声脆响。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那块通透的玉佩,在萧辰掌中化作一捧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这玉,”萧辰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透着一股能把人冻僵的寒气,“脏了。”
他随手一扬,那点玉粉便散在了风里。
萧辰转向杨可欣,那张曾让他有过片刻心动的脸,此刻在他看来,只剩下陌生。
“杨可欣,你我之间的婚约,从今天起,一笔勾销。”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不多说什么。只希望你将来,别为你今天的选择后悔。”
他又转向杨忠,那副尖嘴猴腮的市侩样,实在让人反胃。
“杨忠,我送你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今天你杨家瞧不上我萧辰,改日,你杨家想高攀都攀不上!”
“从今往后,我萧辰与你杨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半点牵扯!”
杨可欣身体猛地一抖,霍然抬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萧辰会这么干脆利落。
杨忠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被一个黄口小儿指着鼻子骂,他这老脸往哪儿搁!
“好!好你个牙尖嘴利的萧辰!”李修贤总算从震惊中缓过劲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满是恼羞成怒。
他李修贤是什么身份?才子,家世显赫,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当面打脸的鸟气!
“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教训本公子和杨家?”
李修贤往前冲了一步,下巴抬得老高,鼻孔几乎要朝天:“当年在太学,要不是看你可怜巴巴的,谁乐意跟你这种没爹没娘的养子混在一起!”
萧辰嘴角扯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李修贤,我倒想问问你,当年在太学,是谁写的兵法策论狗屁不通,只能偷偷摸摸抄我的?”
“哦对了,你还抱怨我字写得太潦草,害你誊抄的时候费老鼻子劲了,是吧?”
“你!”李修贤像是被人狠狠踩了尾巴的野猫,当场就炸了毛,一张俊脸红得能滴出血。
这件丑事,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现在被萧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搂出来比当众扒光了衣服还难受!
“你给我闭嘴!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废物!”
李修贤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萧辰的鼻子尖声叫道:“来人!给我上往死里打,打死了本公子担着!”
他爹在朝中也算有头有脸,在他看来萧辰一个被萧家赶出来的丧家犬,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掀不起什么浪花。
李修贤话音刚落,他身后那几个狗腿子家丁立刻嗷嗷叫着扑了上来,手里的棍棒带着风声劈头盖脸就朝萧辰砸去,下手那叫一个狠。
“萧辰,我看你这回死不死!”萧茹在一边看得眉飞色舞尖声叫好,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萧祖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心里那股子嫉妒和怨毒几乎要喷出来,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亲手把萧辰撕成碎片。
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这事儿过后,一定要让萧辰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杨可欣吓得脸都白了,尖叫一声,本能地往后缩。
杨忠也是心里咯噔一下,但转念一想,又冷笑起来,觉得萧辰这纯粹是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七八个家丁举着棍棒恶狠狠地冲过来,萧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那些棍棒快要砸到他脑袋的瞬间,他动了!
身子只是微微一侧,就轻巧地躲过了最先砸下来的一棍。
紧接着,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一把扣住一个家丁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
那家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手里的棍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萧辰手腕一翻,抄起掉落的棍棒,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棍!
“啪!”
另一个冲上来的家丁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惨叫着倒飞出去,撞翻了旁边的花架。
萧辰的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拳打脚踢,每一招都干净利落,专往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招呼。
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刚才还耀武扬威的那七八个家丁,一个个全都哭爹喊娘地躺在地上打滚,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折了腿,再也爬不起来了。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股子狠劲儿,那份杀伐果断,哪里还是他们印象中那个任人欺凌的养子?
这分明就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活阎王!
院子里,又一次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傻了,眼珠子瞪得溜圆,被萧辰刚才那一手给彻底镇住了。
李修贤脸上的得意和凶狠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满脸的惊恐,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几乎要站不住了。
“够了!萧辰,你给我住手!”
萧长庆总算从魂飞魄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头一次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
眼前的萧辰,那股子杀气腾腾的劲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害怕。
他是真的怕了。
他怕萧辰这个煞星真的一怒之下,不管不顾地在萧府大开杀戒。
“辰儿,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别冲动!”
萧长庆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抖,语气也软了下来,试图安抚,“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何必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一家人?”萧辰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已经有些发黄的纸,正是当年萧长庆逼着他画押的那份替萧祖耀从军的卖身契。
“萧长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我萧辰替你那宝贝儿子萧祖耀去从军,以此报答你萧家的养育之恩!”
“十三年的牛马,三年的卖命!这份所谓的恩情,老子早就还清了!还得干干净净!”
话音未落,萧辰双手猛地一较劲!
“刺啦!”
那张承载了他无数屈辱和血泪的文书,瞬间被他撕成了无数碎片!
碎纸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也象征着他萧辰,与这萧家,从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萧辰,你,你竟敢!”
萧长庆气得浑身乱颤,手指着萧辰,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萧辰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径直走向院子角落。
那里立着一个兵器架,上面胡乱插着几杆平日里充门面用的长枪。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杆。
长枪入手,沉甸甸的,那份熟悉的冰冷质感,瞬间让他精神一振。
沙场喋血三年,这长枪,早已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萧辰霍然转身,枪尖直指萧府大门上悬挂的那块巨大的鎏金红木牌匾——“淮阳侯府”!
这四个烫金大字,曾经是他年少时遥不可及的梦想,也是后来压在他心头沉甸甸的屈辱。
今天,他就要亲手,把这块代表着萧家虚伪荣耀的牌子,砸个稀巴烂!
“你们不是一直说,离了萧家,我萧辰就什么都不是吗?”
“好!今天,我就让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东西好好看看,我萧辰,从来不靠任何人!”
话音未落,萧辰手臂肌肉猛然坟起,腰腹发力,整个人如同拉满的强弓!
手中长枪脱手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呼啸,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黑影,直奔那块牌匾!
“咻!”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块制作精美、象征着淮阳侯府百年荣耀的红木牌匾,应声炸裂!
木屑四散飞溅!
“淮阳侯府”四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断成了好几截,七零八落地从门楣上掉下来,摔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支离破碎!
萧家的脸面,萧家的门楣,今天,被他萧辰,亲手踏碎!
庭院里,死寂一片。
萧家上下,连同那些家丁,一个个脸色惨白,如同泥塑木雕。
尤其是萧祖耀,方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此刻双腿抖如筛糠,裤裆处迅速洇湿一片,一股难闻的骚臭味悄然散开。
他竟被萧辰这雷霆一击,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萧辰对周遭的惊骇置若罔闻,摸出火折子,吹亮了,又捡起地上那几片被撕烂的“替嫡子从军”的文书。
火苗吞噬着泛黄的纸页,转眼便将其化作飞灰。
他走到那堆散落的牌匾碎木前,将燃烧后的纸灰随意撒在上面,然后,一脚重重踩下。
“从今天起,我萧辰——”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狠狠砸进每个人耳朵里。
“没有父亲。”
“没有弟弟。”
“也没有什么狗屁婚约。”
每一句话,都像一柄无形的巨锤,猛烈捶打在萧长庆的心口。
“孽障!你这个孽障啊!”
萧长庆气得浑身剧颤,一张老脸涨成了骇人的猪肝色,手指着萧辰,嘶声怒吼:“你,你以为砸了牌匾,烧了文书,就能一笔勾销吗?”
“你是我萧家养大的!你这条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猛地扭头,冲着那些还勉强站着的家丁咆哮:“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给我把这个大逆不道的畜生乱棍打出萧府!打死了我负责!”
几个家丁你看我我看你,再看看躺在地上哀嚎不断的同伴,又瞥一眼煞气蒸腾的萧辰,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送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府门外一声尖锐而悠长的呼喊,骤然划破了庭院中凝固的空气:
“圣旨到!”
这三个字不亚于晴天霹雳,让萧府内所有人都是浑身一僵。
萧长庆脸上的滔天怒火瞬间凝固,随即转为一片茫然。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有圣旨驾临?
不等众人回过神,一行身着宫廷服饰的太监和禁军校尉,簇拥着一位手捧明黄卷轴的老太监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老太监面容清凉,神情肃穆透着一股久居深宫的威严。
“淮阳侯萧长庆接旨!”老太监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压力。
萧长庆心头猛地一跳,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带着萧茹、萧祖耀等人慌忙跪伏在地。
杨忠和李修贤也吓得不轻赶紧跟着跪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清瑶搀扶着萧辰也想让他下跪行礼,萧辰却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纹丝不动。
老太监的目光在萧辰脸上一掠而过,并未多言,径直展开手中圣旨朗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查,淮阳侯萧长庆教子无方,其子萧祖耀德行败坏,军功存有嫌疑,着暂停其议功封爵待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定夺!”
此言一出,萧长庆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彻底懵了,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萧祖耀更是面如土色瘫软如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茹也是花容惨变,这,这怎么可能?祖耀的功劳怎么会有问题?
老太监微微一顿,锐利的视线再次从众人身上扫过,继续宣读:“另,萧氏养子萧辰,忠勇可嘉品性纯良,实乃萧家年轻一辈之楷模。”
“朕念其虽为养子,亦是萧家血脉,特此口谕嘉奖,以彰其德行,望萧家上下引以为戒,好自为之。钦此!”
“什么?!”萧长庆失声脱口,脸上写满了匪夷所思。
表彰萧辰?还说他是萧家楷模?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辰也微微挑了挑眉,他留意到,那老太监在念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极隐晦地朝他递了个示意。
这老太监,萧辰有些印象,是皇帝老臣,也是昭月公主身边的亲信,李公公。
李公公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具体的功绩,萧辰几不可察地轻轻摇了摇头。
李公公立刻心领神会,将后面可能牵扯到麒麟将军身份的那些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只着重强调了“萧家子弟”和“品性纯良”。
“淮阳侯,接旨吧。”李公公合上圣旨,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萧长庆。
萧长庆如同大梦初醒,颤抖着双手,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圣旨,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瘫坐在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他完了,萧祖耀也彻底完了!
圣旨不仅直接暂停了萧祖耀的封爵之路,还指名道姓地表扬了萧辰,称他是“萧家楷模”。
这么一来,他萧长庆还有什么脸面把萧辰赶出家门?
赶走一个被皇帝陛下亲口嘉奖的“萧家楷模”?那不等于自己抽自己的耳光,公然跟圣意对着干吗?
杨忠和杨可欣父女俩,更是面若死灰,肠子都悔青了。
尤其是杨可欣,她痴痴地望着萧辰,心中百感交集,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恨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李修贤也彻底傻眼了,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在他眼中一文不值、任他羞辱的丧家之犬,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皇帝亲口嘉奖的楷模!
李公公意味深长地瞥了萧辰一眼,而后转向萧长庆,缓缓开口:
“侯爷,陛下还有口谕,萧辰乃萧家楷模,未来不可限量,望侯爷好生相待,莫要寒了忠良将士之心,更莫要让陛下,以及某些人失望。”
说完,李公公不再多言,带着一众宫人,转身扬长而去。
庭院之内,再次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只是这一次,攻守之势,已然彻底逆转。
萧辰,这个方才被他们肆意羞辱、唾弃,要被乱棍打出家门的“弃子”,此刻,却成了萧家名义上最大的荣光,一尊谁也不敢轻易触碰的菩萨。
萧长庆捧着手中的圣旨,再看看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的萧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比被人当众扇了几百个耳光还要难受。
他想发作,想怒骂,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憋屈,从未有过的憋屈!窝囊!
李公公收起了圣旨,眼神复杂地瞧了萧辰一眼,便准备带人离开。
萧辰却在这时,不动声色地朝他使了个眼色。
李公公何等精明,当即会意,让其他人先行退下,自己则与萧辰走到了廊下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
“将军,”李公公压低了嗓门,带着些许困惑,“方才宣读圣旨,陛下与公主殿下的本意,是想将您的不世战功公之于众,至少也该当场给您封个侯爵,您为何要拦着?”
他微微一顿,又道:“以您麒麟将军的身份,这萧家上下,哪个敢不跪地求饶?岂不是更解气?”
萧辰嘴角牵动,那笑意却冷得像冰碴子:“公公,一刀结果了他们,对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来说,太便宜了。”
“今天这道圣旨,不过是先给他们尝点甜头,让他们暂时放下心来,也让我萧辰,名正言顺地在萧家站住脚。”
“我要让他们在自以为是的得意中,一步一步,走进我亲手给他们挖好的坟墓里。”
“等他们彻底没了防备,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才是真正跟他们算清血债的时刻!”
萧辰的声音不高,字字句句却像淬了冰,砸在人心上。
李公公听得心头一震,再看萧辰时,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这位麒麟将军,不单战场上用兵如神,这份隐忍和算计,当真是深不见底。
“公主殿下很是担忧将军在萧府的境况,”李公公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玲珑、雕工极为精致的玉哨,递到萧辰手中。
“殿下说了有这个东西宫里的秘鸽就能认得将军的讯号,无论白天黑夜都能互通消息。”
玉哨入手温润细腻,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图案,正是昭月公主私印的纹样。
萧辰接过玉哨,一股暖意在胸中流淌。
他又补充了一句:“这玉哨吹奏的方法有些特别,配合特定的口令就能召唤皇家特训的凤翎鸽。”
“这种鸽子速度极快而且极难被追踪,能确保将军与殿下之间的联络万无一失。”
萧辰嗯了一声,将玉哨贴身放好。
有了这秘鸽传讯的法子他就能随时和昭月公主互通有无,掌握宫中的最新动向,这对他接下来的每一步棋都至关重要。
李公公办完了事也不再多做停留,躬身行了一礼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萧辰目送李公公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外,这才转过身望向萧府深处,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萧长庆那些人现在心里肯定七上八下,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没有立刻去找萧家人的晦气,而是先回了自己那个破败不堪的偏院。
清瑶正满心欢喜地洒扫着院子,看见萧辰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公子您回来了!那圣旨......”
萧辰声音温和下来:“清瑶,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从今天起有我在看谁还敢动你一根汗毛。”
他需要暂时离开萧府一趟,有些事情必须他亲自去布置,也正好让萧家的那帮人在惶恐不安中多熬上几天。
“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安心在院子里待着,如果有人来找麻烦不用搭理他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萧辰仔细叮嘱。
清瑶乖巧地应道:“公子放心,清瑶都记下了。”
萧辰交代清楚便转身离开了萧府。
他前脚才刚刚踏出萧府大门,偏院的宁静就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
萧祖耀带着七八个面色不善的家丁,杀气腾腾地闯了进来。
方才在正厅受的那份奇耻大辱,尤其是被萧辰一脚踹得当众尿了裤子,让他对萧辰的恨意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皇帝的圣旨是表彰萧辰,他不敢明着对萧辰怎么样,但这口恶气,他怎么也咽不下去!
“爹不敢动那个野种,老子难道还动不了一个下贱的丫鬟?”
萧祖耀面目扭曲,那股子怨毒几乎要从他五官里喷出来。
他清楚得很,清瑶就是萧辰的心尖子肉,动了清瑶,比直接抽萧辰几个耳光更能让他痛不欲生!
“给老子把那贱婢抓起来!”萧祖耀指着院中吓得不知所措的清瑶,声嘶力竭地吼道。
几个家丁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有些犹豫,但在萧祖耀那要吃人的逼视下,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清瑶吓得脸都白了,一步步往后退。
“干什么?”
萧祖耀狞笑着,一步一步向她逼近,“萧辰那个废物让你舒坦了几天,现在,轮到本少爷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来人,把她给老子绑了,带到老子院子里去!”
“我倒要看看,萧辰回来发现他的宝贝丫鬟成了老子的玩物,会是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不要!放开我!公子救我啊!”
清瑶绝望地尖叫起来,却被几个家丁粗暴地抓住了胳膊,死死地按在地上。
她的挣扎,在这些如狼似虎的家丁面前,那么微弱,那么无力。
就在清瑶即将被拖走之际,萧祖耀又阴恻恻地开腔。
“对了,为了给萧辰那废物一个大大的惊喜,本少爷可是花了大价钱!”
他得意地拍了拍手。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从家丁后方踱步而出。
此人太阳穴高高坟起,双臂肌肉虬结,行走间带着一股慑人的煞气。
“这位,便是俗称裂碑手的,张猛张师傅!”萧祖耀的下巴抬得老高,炫耀着。
“张师傅当年在战场,那可是万军之中,单人独骑连斩八名北真鞑子的猛人,勇不可当!”
那名唤张猛的壮汉闻言,胸膛一挺,脸上尽是傲慢,扫视一周。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偏院中一颗碗口粗细的枣树上。
张猛一声低喝,猛然踏步上前。
右拳如出膛的炮弹,夹杂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向树干!
“嘭!”
沉闷的巨响之后,那棵枣树竟被他一拳生生打得从中折断!
上半截树冠带着哗啦啦的枝叶,轰然倒塌,激起满地尘土。
萧府的下人们哪里见过这等骇人场面,一个个吓得腿肚子发软,大气都不敢出。
萧祖耀见此情景,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萧辰那废物,在军中混了几年,怕是连给张师傅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恰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偏院门口。
萧辰提前回来了。
他一进院,便看见院中剑拔弩张的景象,还有被几个家丁死死按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清瑶。
一股冰寒彻骨的杀气,从萧辰身上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萧辰,你回来了?”萧祖耀看见萧辰,非但没有半分惧怕,反而咧嘴讥笑。
“瞧瞧,你的宝贝丫鬟,马上就要成本少爷的人了。”
“怎么,不服气?有本事,就跟张师傅过过招!”
萧祖耀随即指向萧辰,对身旁的张猛说道:“张师傅,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废物养子,萧辰!”
“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公子!”清瑶见到萧辰,绝望地哭喊出声。
“不要管我,公子快走!他们人多,还有这个高手!”
院角一个平日里负责洒扫,曾受过萧辰几次小恩惠的老仆,也颤巍巍地跑了出来,老泪纵横。
“辰少爷,您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您斗不过他们的!”
在他们看来,萧辰此番回来,无疑是自投罗网,断无半分胜算。
张猛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斜着打量萧辰,满脸都是不屑,仿佛在看一只随时可以碾死的臭虫。
萧辰没有理会众人的叫嚷,他的注意力,平静地落在了张猛身上。
他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向院子中央。
那张猛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与轻蔑,活动着手腕,准备随时出手,给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然而,当萧辰走到近前,当他那张脸庞,清晰地映入张猛的视野时......
张猛脸上的傲慢与不屑,猛然消融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错愕。
最后,那惊骇化为了深深的恐惧,与一种近乎疯狂的崇敬!
“扑通!”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方才还不可一世,一拳断树的“裂碑手”张猛,双膝猛地一软!
他竟直挺挺地跪在了萧辰面前!
张猛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激动到语无伦次:
“大......大乾神威......麒麟......麒麟大将军!小人张猛,参见大将军!”
张猛猛地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涕泗横流。
“三年前,北真犯境,小的曾随军出征,在渭水之畔,远远......远远望见将军一人一骑,冲阵斩将,硬生生截断北真追兵数千,力挽狂澜!”
“将军的神威,小的永世不忘啊!”
“只是恨无缘得见将军真容,不想今日......今日竟能得见天颜!”
他记得清清楚楚,那位传说中的麒麟将军。
虽然当年只是战场上惊鸿一瞥,但那股俯瞰天下,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无敌气势,他张猛一辈子也忘不了!
与眼前之人,何其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庭院之中,霎时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萧祖耀脸上的讥笑彻底僵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圆,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丁,还有那个苦劝萧辰快走的老仆,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当场石化,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麒麟将军?
那个传说中让北真鞑子闻风丧胆,凭一己之力扭转大乾国运的军神?
竟然......竟然就是他们平日里肆意欺辱、打骂,视为废物的萧辰?!
怎么可能?!
清瑶也止住了哭泣,怔怔地望着萧辰的身影,小嘴微张,完全忘记了反应。
萧辰依旧平静,他淡淡地扫了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张猛一眼。
声音不起丝毫波澜。
“你认错人了。”
萧辰那句“你认错人了”,轻飘飘的,让萧祖耀刚提起来的心终于松了下去。
他长长舒了口气,方才那股子几乎要把他憋死的惊惧,总算散去几分。
对啊,怎么可能!
萧辰这个废物养子,怎么可能是那个威震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麒麟将军?
肯定是这张猛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传闻,又恰好萧辰这厮走了狗屎运,或者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把这张猛给唬住了!
张猛脑子转得飞快,大将军这是不想暴露身份!
既然大将军不愿暴露身份,那他张猛若是多嘴,岂不是自寻死路?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转头看向萧祖耀,那股子对萧辰的敬畏,全变成了对萧祖耀的滔天怒火。
“好你个萧祖耀!竟敢戏耍张某!”
张猛那蒲扇大的巴掌,左右开弓,狠狠抽在萧祖耀脸上。
“啪!啪!啪!”
三巴掌下去,萧祖耀的脸肿得跟猪头似的,嘴角挂着血丝,眼前直冒金星,惨叫都卡在喉咙里。
“张师傅,饶命,饶命啊!”萧祖耀被打得晕头转向,含糊不清地求饶。
“今日若非看在你萧家还有几分薄面的份上,老子非拆了你的骨头!”
张猛余怒未消,又重重一脚踹在萧祖耀肚子上,踹得他弓着身子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解决了萧祖耀,张猛这才转向萧辰,恭恭敬敬地抱拳躬身:“今日之事,是小人鲁莽了,还望......公子莫怪。”
他刻意将“大将军”改成了“公子”。
萧辰不置可否。
张猛不敢再多留片刻,抹了把冷汗,脚底抹油溜了。
院子里,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一群噤若寒蝉的家丁。
清瑶终于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连忙跑到萧辰身边,泪眼婆娑:“公子,您,您没事吧?”
萧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另一边,萧祖耀在家丁的搀扶下,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向萧辰时,那怨毒与嫉恨,几乎要从他眼睛里喷出来。
他现在更加笃定,萧辰一定是走了什么邪门歪道,或是巴结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张猛才会如此反常!
“萧辰,你给老子等着!”
萧祖耀捂着肿痛的脸颊,跌跌撞撞地跑去向萧长庆告状。
正厅内,萧长庆听完萧祖耀添油加醋的哭诉,脸色阴晴不定,心里翻江倒海。
张猛此人,他有所耳闻,确实是军中悍将,寻常权贵都未必请得动。
他竟然会对萧辰下跪?还口称“麒麟将军”?
虽然萧辰否认,但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混账东西!”萧长庆猛地一拍桌子,对着萧祖耀厉声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不是让你近几日不要去招惹他吗!”
“爹!那野种他......”
“住口!”萧长庆脸色铁青,“此事非同小可,在你查清楚萧辰背后究竟是什么名堂之前,不许再轻举妄动!”
他挥退了萧祖耀,立刻唤来心腹管家,低声吩咐:“派人去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萧辰在军中这三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他与那位麒麟将军,到底有没有牵连!”
管家领命而去。
萧长庆哪里晓得,昭月公主早就料到会有人调查萧辰,提前就动用了皇室的力量,将萧辰在军中大部分真实履历,特别是跟“麒麟将军”有关的那些,全都抹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些无关痛痒、摆在明面上的晋升记录。
萧长庆的调查,注定一无所获。
偏院内,萧辰安抚了受惊的清瑶和那位老仆。
“公子,那萧祖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老仆忧心忡忡。
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若再敢伸手,我便让他知道,什么叫有来无回。”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森然。
果不其然,萧祖耀哪里咽得下这口恶气。
他被萧长庆训斥一通后,越想越是不甘。
“萧辰那杂.种,绝对有问题!”
萧祖耀回到自己院中,对着几个心腹家丁咬牙切齿,“张猛那蠢货八成是认错了人,被他蒙骗了过去!”
“但他萧辰,一定是在军中捞了什么不干净的好处,或者攀上了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
一个清瘦中年幕僚凑上前,阴恻恻地说道:“少爷,既然侯爷不让咱们动他,咱们何不借刀杀人?”
“哦?先生有何高见?”萧祖耀眼睛一亮。
那幕僚压低声音:“少爷忘了?夫人的娘家,在刑部可是有人脉的。咱们可以罗列萧辰几条罪状,比如说......”
“他在军中贪墨军饷,欺压同袍,回乡之后更是目无王法,仗势欺人,先是无故打杀家仆二毛,后又威逼萧家,意图不轨!”
“只要刑部那边肯立案,派人将他抓进大牢,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萧祖耀脸上的怨毒顿时被一股狰狞的狂喜取代:“好!好计策!就这么办!”
他要让萧辰知道,敢得罪他萧祖耀,就算有天大的背景,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翌日,天色才刚泛起鱼肚白。
淮阳侯府门前的宁静,忽地被一阵刺耳的锣声与杂碎脚步声打破。
“哐!哐!哐!”
砸门声凶狠急促,震得门板嗡嗡作响。
“开门!刑部办案!”外面的人吼道。
几个皂隶服色的衙役,腰间明晃晃的佩刀,簇拥着一个青袍官员。
那官员下巴抬得老高,神情倨傲,官威十足,气势汹汹堵在萧府门外。
左邻右舍早就被这动静惊动了。
不少人探头探脑,围在不远处,对着萧府大门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萧府管家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慌忙拉开门栓。
一见门外这阵仗,他两腿肚子先软了三分。
那青袍主事见门开了,下巴抬得更高,从袖中摸出一张盖着朱红大印的公文,在管家面前一晃。
“奉刑部公文,前来传唤萧辰!”他声音尖利,“有人具告,萧辰涉嫌贪墨军饷,当街行凶杀人,更对萧家图谋不轨,意图不轨!”
府内不远处的假山后,萧祖耀探出半个脑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
他几乎能看到萧辰戴上枷锁,被押进刑部大牢,到时候,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萧辰,你这回死定了!
没过多久,萧辰出来了。
清瑶和那老仆跟在他身后,满脸焦急。
萧辰却不见半分慌乱,扫过门外那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又瞥了眼主事手中的公文。
“你就是萧辰?”主事拿眼角瞥他,语气充满不善。
“是我。”萧辰语气平淡。
“哼!有人告你数罪并发,老实跟我们走一趟刑部大堂!”主事一挥手,旁边两个衙役立刻就要上前。
“且慢。”萧辰开口,声音不高,那两个衙役却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去刑部问话,萧某自然配合。”
萧辰道,“只是,大人所说的这些罪名,不知可有凭据?若只凭一面之词便要锁人,大乾的律法,何时变得如此草率了?”
主事眉头拧了起来,这小子竟敢当众顶撞他?
他原以为,报上刑部的名号,萧辰就该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
“放肆!刑部办案,轮得到你来置喙!”主事有些恼羞成怒,“证据到了堂上,你自然会看到!”
“好。”
萧辰点点头,“既然大人这么说,萧某便随你们走一趟。只是,在所谓证据确凿之前,萧某是否应该被当做犯人对待,还请大人斟酌一二。”
“毕竟,昨日圣上口谕,刚刚称我萧辰,乃萧家楷模。”
“萧家楷模”四个字,他咬得极重。
主事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蠕动几下。
昨天圣旨的事情,他隐约也听说了些风声。
要是真把一个刚被圣上点名称赞的人给强行锁了,万一上面怪罪下来,他一个小主事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沉吟了一下,才冷哼道:“既然你肯配合,本官也给你几分体面。今日只是传唤问话,枷锁就免了。”
这话的意思,萧辰暂时不用下大狱,但人必须继续查,后续还得听候刑部传讯。
假山后的萧祖耀气得直咬牙。
这样都不能直接把萧辰那废物锁进大牢!
不过没关系,只要进了刑部的眼,还怕整治不了他?
“公子!”清瑶和老仆都快急哭了,声音发紧,全是担忧。
萧辰回头,示意他们安心。
围观的百姓见没有当场上枷锁,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这萧家的养子,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怎么一会儿圣上褒奖,一会儿刑部拿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没多久就飞进了山阳侯府。
杨忠正端着茶杯,听下人一禀报,手一抖,“啪嚓”一声,茶杯掉地上摔了个稀碎。
他脸色瞬间就白了,额头上冷汗直冒。
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昨天那萧辰,还威风八面,连军中悍将张猛都得给他下跪,他还以为自己退婚退错了,错过了天大的好机会。
怎么今天,人就被刑部给传唤了?
这萧辰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他杨忠看不明白的道道?
“爹,您这是怎么了?”杨可欣从里屋出来,见杨忠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
杨忠一见她就烦,指着她厉声道:“你!这几天给我在府里老实待着,哪儿都不许去,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许问更不许瞎掺和,听见没有!”
杨忠现在是彻底慌了神。
这萧辰,一会儿看着像要一飞冲天的真龙,一会儿又像是掉进泥坑里的野狗。
他杨忠,到底是押对了宝还是押错了宝?
要是萧辰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来头,他杨家这番落井下石,将来怕不是要大祸临头?
可万一萧辰这次真栽了,他杨家及时抽身倒也算是躲过一劫。
杨忠心里七上八下,一会儿后悔一会儿又庆幸,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想得明白。
......
夜色如墨。
萧辰的偏院里,一只通体乌黑的鸽子无声无息落下,爪上绑着个极细的竹管。
他解下竹管,抽出里面的纸条。
熟悉的娟秀字迹,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是昭月。
信上话说得明白:萧祖耀跟刑部那帮人勾结到一块儿了,给你编造了不少罪名,明天公堂上,你千万留神。
还有,父皇那边查到北真那些没死干净的家伙,偷偷摸摸潜进京城了,好像跟京里某些大户人家有牵扯,这事儿可不小。
信末尾,她还带点小女儿家的顽皮,添了句:明天,我也给你准备了个大惊喜。
萧辰把纸条凑到烛火边上,眼看着它烧成灰烬。
萧祖耀,刑部。
北真余孽,京中世家。
昭月的惊喜。
他嘴角勾了勾,那份暖意,让他胸口微热。
第二天,刑部大堂。
“威武!”
堂外衙役的吼声一阵高过一阵。
堂内却是一片肃杀,正中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此刻看起来,怎么都透着一股子讽刺味儿。
主审官是刑部一个姓钱的主事,四十来岁,鹰钩鼻子,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他手里那块惊堂木往下一拍,声音尖利:“带人犯萧辰!”
萧辰迈着步子走进大堂,脸上平静得很,一点儿没有阶下囚该有的慌张。
萧祖耀站在原告那一边,瞧见萧辰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眼睛里的怨毒更深了,嘴角却咧开一个得意的笑。
他旁边,还站着好几个所谓的“证人”,里头就有先前被萧辰收拾过的那个家丁大毛,此刻正一脸谄媚,准备踩萧辰一脚。
“萧辰,你可知罪?”钱主事开口,那调调阴阳怪气的。
萧辰语气平淡:“不知钱大人说的是哪条罪?”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钱主事冷哼一声,“萧祖耀告了你三条大罪!第一条,你在军中的时候,贪墨军饷,中饱私囊!”
萧祖耀立马接上话,声音又尖又细:“没错!我萧家送你去当兵,是让你为国出力,你倒好,借着机会捞钱,简直不要脸!”
大毛也赶紧凑热闹:“小的可以作证!萧辰在军中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的,肯定是贪了军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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