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宴时阴沉的脸色也让大家都觉得离婚这件事估计不会太顺利。
毕竟贺宴时的脾气,一旦犟起来谁都拿他没办法。
客厅气氛陷入诡谲的压抑之中。
所有人都在等待贺宴时的回答,每分每秒都让人觉得十分漫长。
贺云舟逐渐等的不耐烦,于是直接盖棺定论:“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们俩就去民政局……”
贺宴时声音阴冷的如同从地狱里传来的恶魔低语:“我不同意。”
众人悬着的心再次被高高提了起来。
贺云舟皱起眉头,看上去威压十足,令人不禁胆寒。
“只是假离婚帮助集团度过这次危机而已,等这件事热度下去了,你们还可以重新领证,到时候就对外称你们复婚了。你有什么可不同意的?别忘了这件事是谁惹出来的!”
贺云舟一怒之下直接摔了杯子。
秦静姝和秦云瑾都被吓了一跳。
木棉稳稳的坐在那儿,如同局外人在看一出好戏。
贺宴时清冷的眸底没有丝毫惧意,凉薄的唇角甚至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他缓缓抬眸看向贺云舟,“您别忘了,我现在和贺氏集团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凭为什么要为了维护您的利益而离婚?”
贺云舟气的脸色铁青,脖颈暴起的青筋随着急促呼吸跳动。
“你难道不是贺家人吗?维护贺家的利益难道不是在维护你的利益?”
贺宴时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腕表表盘,面色沉静如水。
“我从未惦记过贺家的家产,您愿意给谁就给谁。总之,我绝不会离婚。”
他嗓音清冽如碎冰。
木棉气的磨了磨牙,一双杏眸满是怒意的瞪着他。
眼见客厅火药味越来越浓,秦静姝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
“宴时,你别跟你爸赌气了,你难道忘了你爸有高血压?只是假离婚帮公司暂度危机而已,棉棉都答应了,你要是觉得对不住棉棉,就多给她留点钱,最多几个月,你们就可以重新复婚了。”
贺宴时起身,油盐不进的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回书房了。”
秦云瑾下意识屏住呼吸,紧张到浑身神经都绷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哥哥如此正面硬刚爸爸。
这两人可都是她心中最敬佩和最害怕的人。
贺云舟抄起烟灰缸狠狠砸向墙面,瓷片迸裂发出脆响,他压低的怒吼几乎要撕碎空气:“你给我滚出贺家!”
贺宴时身影微怔,转身风轻云淡地看向盛怒的贺父。
“好。”
木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被贺宴时牵住小手,拉着她一起离开了贺家。
秦静姝赶紧推着轮椅追上去,“宴时,你别走,你爸只是在说气话……”
可贺宴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秦静姝碍于前面有台阶挡着根本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再次离家出走。
木棉满脸同情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崩溃无助的表情,心底不由感到一丝丝畅快。
当初她刚嫁入贺家,就被秦静姝立规矩,逼着喝中药,她可是比秦静姝现在还要崩溃无助。
眼下,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
贺宴时带着木棉回了麓园。
她提醒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你真的想好了?”
其实木棉心底清楚,贺宴时连假离婚都不同意,更别说真离婚了。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