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本以为,还会跟以前一样,张翠娥会说让她去歇着,帮她把活干了,哪知道,就这,就完事儿了?
“废物!”顾雪低低的怒骂一声,便又低下头看手心。
“快点儿干活儿啊!你们几个新来的知青磨什么洋工呢?看什么呢?看手能看出花怎么滴?”
“还有你!哭什么哭?活儿还没干多少,哭的跟死了爹妈一样!”
“啊!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把麦苗拔掉?”
计分员容跃进转到这边儿,看这几个女知青各显神通的磨叽着,忍不住发作一通。
尤其是看到钟玲,埋头干的挺起劲儿,本来还挺满意的,低头一看,她正薅掉了一把麦苗,立马急了。
“没有!我没有啊!我拔的野麦子……”
钟玲被吼的一愣,抓着那一把麦苗,用力一扯,一屁股墩在了地上,压倒一大坨麦子。
钟玲坐在麦田里,举着双手,抬头懵逼的看着计分员。
“你看看,看看!这是野麦子吗!快起来!麦子都被你压死了!”
容跃进心疼的抢过钟玲手上的一把麦苗,又看着钟玲屁股在麦苗上墩的瓷实,气急败坏的嚷了出来。
说完又在田里转了起来,在钟玲拔过的草中,又发现好几把麦苗子,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了……
“张桂兰!张桂兰!你怎么教的?连野麦子和普通麦子都分不清你就敢让她们自己干活?”
容跃进握着被拔掉的小麦,对二队的妇女队长张桂兰喊。
“怎么可能?我反复教了好几遍,她们也说记住了,我才让她们自己干的,我一上午都没干多少活儿呢!净教她们了!”
张桂兰拍拍手,跑过来,看着容跃进手上的麦苗,也有些傻眼。
“再好好教一遍,让她们好好分辨分辨!这点儿活儿都干不好!还能干什么!”
容跃进气呼呼的连张桂兰一块儿训了,训完就去监督别人了。
张桂兰是气的火大没处发,对着钟玲就是一顿骂。
“你说你,怎么能不懂装懂!问你好几遍你都说会了!你会个屁啊!”
“耽误我干活儿也就算了,谁让我是咱们小队的妇女队长,你怎么就不好好学呢?真废!好好看着……”
张桂兰险些把钟玲骂哭,发作一通,便又教她去了。
容跃进这回就跑到容桦干活儿的麦地里查看起来。
容桦直起身,随意的瞥了他一眼,便又低头继续拔草。
容跃进转了半天,发现容桦不仅草拔的干净,也没出现拔错麦苗的失误,这才松了口气。
“大侄女!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容跃进对容桦笑着喊了一句。
“好嘞!”容桦笑容满面,答应的痛快。
容跃进笑笑,便又去了顾雪拔草的麦田。
“二堂叔!”顾雪看到容跃进,怯怯的喊了一句。
容跃进看了顾雪一眼,“小雪!好好干活儿!你看你,才拔了几棵草?一工分儿都不好计!”
容跃进转了一圈儿,发现顾雪就拔着两拢地的草往前推,才推了不到二十米,忍不住皱着眉头训了一句。
“我知道了!”顾雪瘪着嘴点头,不敢跟容跃进犟。
容跃进是容家的堂亲,是容老头儿他大哥家的小儿子,担任大队部会计兼计分员。
这个堂叔说话办事,也是有一说一,处事公平,从来不偏袒家人,也不帮亲戚,社员们还挺认可。
就这一天下来,容跃进为了监督容桦她们这几个新来的女知青干活儿,腿都要跑细了,还没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