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冰封的痛苦和绝望**……都毫无保留地……哭出来!
苏晚静静地站在旁边。
没有安慰。
没有打扰。
只是安静地、疲惫地站着。
她的目光越过哭到几乎虚脱的陈默,落在窗外那片在风中摇晃的沉沉山影上。
眼角,似乎有一滴极其细微的水光,无声地滑过那清冷的面颊,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像一颗疲惫的晨露。
也许,她在哭那个有酒窝的小男孩。
也许,她在哭自己背负的三年。
也许…… 只是在哭这冰冷世界里……让人活得太累的……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
窗外的风渐渐平息。
巨大的黑暗如同潮水般缓慢褪去。
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了一丝极淡的鱼肚白。
灰白色。
并不明亮。
却驱散了最深的黑暗。
陈默的哭声,也从最初的崩溃狂澜,慢慢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哽咽,最终……只剩下低微的啜泣和急促的喘息。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从深海里打捞上岸,耗尽了所有力气。
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
眼皮也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
但心头那块压了他三年、坚硬冰冷、让人窒息的巨石…… 碎了!
被温暖的泪水冲刷殆尽!
剩下的……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着剧痛后的疲惫和解脱的……奇异的平静。
一只纤细、微凉的手,轻轻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搭在了他剧烈起伏、被泪水浸透的肩膀上。
苏晚的声音有些哑,带着疲惫后的沙哑: “天……要亮了。”
陈默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脸上泪痕交错。
眼睛肿得像桃子。
下巴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前。
狼狈不堪。
他茫然地、失焦地看向苏晚。
看到的是…… 一双同样疲惫、眼角微红、却清澈依旧、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柔和的眼睛。
那柔和……不同于记忆里的沉静……更像是…… ……劫后余生的……一点点光?
苏晚没看他的狼狈。
她的目光望向窗外那片越来越清晰的山影轮廓。
“光华汇……” 她轻声说。
“不该是墓碑。”
“它……”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陈默说: “……能亮起来吗?”
陈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