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终年不化的积雪里掺着狼粪味。
京城的贵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等腌臜的地方。
可他,怎么来了?
我将酒壶扣在案前,移开目光,指尖虚按算盘珠子:“二十文。”
无妨的,当年押镖至朔月关,力战马贼、血染半身,左眉上的疤痕像蜈蚣般蔓至鬓角。
如今这张脸,谁人能认得?
可下一瞬,少年轻抿唇角,指尖在案板轻叩:“晚晚,我找到你了。”
2两两相望,那双乌眸像浸了水,氤氲缱绻。
“招呼客人,”我朝柜台后的小二使了个眼色,随即看向他,故作镇定:“随我到雅间吧。”
木梯吱呀作响,每一声都踩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他是我第三个攻略对象——江临舟,也是最不好相与的。
任我如何殷勤,他不为所动就算了,还要出言奚落。
也不知今日来此,是何目的?
推开雅间的雕花门,一股霉味混着冷风袭来。
“寒舍简陋......”言犹未尽,江临舟忽然伸手,替我拂去肩头落下的蛛网,声音低不可闻:“还是不爱收拾屋子......”他触向我的脸颊,摩挲着凹凸不平的伤处,语气压抑:“我就知道,你没死......你身染花痴病,又不是傻子...世间美男众多,你没撩拨够,怎会甘心寻死?”
下意识后退,腰却抵上他早先横起的刀鞘。
他欺身上前,声音哑了几分,带着莫名的酸涩:“不是觉得我好看吗?
怎的又吃回头草、迷上太子?
还为他采药、险些身亡?”
我呼吸一滞,目光游离,呵呵地干笑着:“花痴病犯了...所以又...看上太子......”江临舟的手指一颤,倏地收了回去,他别过脸喉结滚动,又转回来瞪我:“云岭苦寒,皆是络腮大汉,居住于此正好医治你的花痴病。”
“我陪你、一起治。”
我一时哑然。
花痴病本就是个借口,为了能顺理成章接触多个攻略目标。
如今竟成了江临舟留下的理由?
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攻略他。
江临舟心思深沉,智多近妖,那双眸子像团化不开的浓墨,常叫人胆寒。
仅是左相次子,却散漫肆意。
数次顶撞太子,还和少将军打斗,皆被轻描淡写般揭过。
其中若无猫腻,我是万万不信的。
这样的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