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部分:签署我的死刑判决书。
“2023 年 10 月 27 日,下午 3 点 17 分,我在那份《医疗事故责任认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沈念。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被钉上耻辱柱的灵魂上。
它宣告:ICU 患者周振海的死亡,是我,护士沈念,操作呼吸机失误造成的。
三天后,我将站在被告席,从白衣天使沦为杀人犯。”
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亮,透过审讯室的百叶窗,却只在地板上投下冰冷、狭窄的光栅,像监狱的铁栏。
这份认罪书,就是我的判决书。
签下它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三天前,那个在商界翻云覆雨的周振海,在我们精心监控的 ICU 病房里,心率诡异地变成一条直线。
我至今记得监护仪刺耳的蜂鸣,和我冲进去时,看到周振海扭曲、青紫的脸。
更记得赵强——我们儒雅又权威的心内科主任,指着连接错误的呼吸机管路,还有一份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最后签名却是我沈念的交接记录,痛心疾首地说:“小沈,你怎么能这么马虎!”
所有证据,完美得如同排练过的剧本:药瓶碎片出现在我储物柜深处,王梅(同班次护士)闪烁其词却“证明”看到我最后操作过机器,电子护理记录的时间点被精确覆盖。
医院的危机公关快速运作,媒体蜂拥而至。
“三甲医院护士谋杀富商”的标题,像病毒一样吞噬了我曾经洁白的人生。
家人瞬间被口水淹没,母亲哭晕在电话里。
我的导师摇头叹息,好友避之不及。
赵强私下找过我,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腔调:“小沈,认了吧。
你只是技术失误。
抗辩下去,对你,对医院,包括对你那体弱多病的母亲……都不好。”
他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
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一个答应帮我翻案的实习记者小李身上。
约定今晚在天桥下见面,他说找到了医院出入记录的疑点。
“绝望之死:被碾碎前的最后挣扎晚八点零七分,我裹紧廉价风衣,冲向那座承载最后希望的天桥。
霓虹灯牌的光怪陆离地照在脸上,像一个巨大的嘲讽符号——沈念,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