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胸口。
铜镜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掉在坑洼不平的泥地上,兀自震颤着。
我蜷缩在冰冷的土炕角落,浑身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脸上似乎还残留着那滚烫血液喷溅的灼痛感,鼻腔里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血味。
那最后的视野……那被举起的头颅……那凝固的绝望眼神……是我的脸!
不,是那个画师的脸!
可那感觉……太真实了!
仿佛我就是那颗头!
被砍下的瞬间,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彻骨的冰冷,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灵魂里!
是那画师的记忆!
是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最后看到的景象!
它通过这面该死的铜镜,塞进了我的脑子!
第四章:画壁藏颅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那铜镜被我裹了几层破布,塞在土炕最里头的角落,可它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依旧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冻得我夜夜蜷缩着,无法安眠。
那画师头颅最后看到的血腥景象,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只要一闭眼,那喷溅的鲜血、独眼龙的狞笑、高高举起的头颅……就轮番上演。
更可怕的是,只要我靠近莫高窟,哪怕只是远远地望见那片山崖,一种强烈的、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就如影随形。
那些残破的洞窟,那些沉默的壁画,仿佛都活了过来,在风沙呜咽的间隙里,窃窃私语,死死地盯着我——盯着我的脖子!
“找到我的头……”那铁锈摩擦般的声音,不分昼夜地在脑子里低语、催促,像一根冰冷的锥子,不断钻凿着我的理智。
我快被逼疯了。
白天像幽魂一样在莫高窟各个荒僻的角落游荡,漫无目的,却又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夜里回到冰冷的土炕,对着那面裹起来的铜镜,恐惧和绝望像毒藤一样缠绕上来,越收越紧。
沙州城里的人看我眼神都变了,说我印堂发黑,像被恶鬼缠了身。
我懒得理会,我只想结束这一切。
这天傍晚,夕阳像泼了一盆血,把莫高窟染得一片凄厉的红。
我又一次失魂落魄地晃到了南区。
一片断壁残垣后面,露出一个极其低矮、几乎被流沙完全掩埋的窟口。
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可今天,就在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