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林深的泥沼油烟机的轰鸣是陈薇每日晨间交响乐的序曲,紧随其后的,是她淬了毒的嗓音。
“林深!
灶台上的油点子你是瞎了吗?
老娘花大价钱买的进口瓷砖,不是给你当抹布糟蹋的!”
林深握着锅铲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低头看着锅里滋滋作响的煎蛋,金黄边缘微微焦糊,像极了他被琐碎生活炙烤的人生。
曾经明亮自信的眼眸也早已失去了多年前的锐气,只剩下疲惫的浑浊。
他曾经是系里公认的创意天才,笔下的线条能勾勒出整个青春的光影。
如今,他的画板蒙尘,时间被陈薇精准切割成碎片:送女儿朵朵上学、接朵朵放学,买菜、做饭、洗碗、应付陈薇心血来潮的“家庭聚会”要求、在朵朵睡后挤出可怜的两小时,接一些零散廉价的设计单,赚取那点微不足道、动辄被陈薇嘲讽“不够买瓶像样香水”的报酬。
才华?
那是个奢侈又遥远的词,早被陈薇的抱怨和朵朵的奶粉钱压进了深渊。
唯一的光,是朵朵睡梦中无意识搂住他脖子的小手,那点微温,是他苟延残喘的氧气。
他有时会想起苏晚,想起图书馆窗边她低头看书时,阳光在她发梢跳跃的弧度,心口便是一阵尖锐的、被时光磨钝了的疼。
那份爱,连同他的骄傲,被深埋在这令人窒息的婚姻泥沼之下。
2:苏晚的囚笼顾铭轩的金丝眼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他修长的手指拈起苏晚一缕垂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情人低语,声音却淬着寒冰。
“晚晚,今天的眼妆…太妖了,我不喜欢!”
他指尖的力道缓缓加重,几乎要嵌进她的头皮。
“是想出去…现给谁看?”
苏晚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映衬着这间顶级公寓的奢华,也映衬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这里是镀金的囚笼。
她曾是美院灵动的画笔,色彩是她与世界对话的语言。
如今,她的颜料早已干涸。
顾铭轩的爱,是占有欲铸就的枷锁。
她的通讯被监控,出行被限制,朋友被隔绝。
任何与异性的接触,哪怕是超市收银员的礼貌微笑,都可能招致他狂风暴雨般的猜忌和事后冰冷的“惩罚”——那些落在身体隐秘处的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