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只怕是承受不住。
她摸着我的脸,我的眼睛,笑意中含着无尽的心疼。
温太医来了,阿娘亲自给我解开了裹脚布,裹脚布层层解开时,腐臭混着草药的酸涩扑面而来。
十趾蜷曲如鸡爪,大脚趾被生生折断压在足底,皮肉与缠布粘连处结着暗红血痂。
最骇人的是脚心向内凹陷成诡异的弧度,像被生生揉碎又重新拼凑的陶器,脚踝处还留着深深的勒痕。
阿娘猛地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渗出鲜血。
温太医手中的银针 “当啷” 掉在地上,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唯有周姑姑突然放声大哭。
“作孽啊!
这是生生折断了骨头又缠裹的,公主这些年……无碍的,早就不疼了。”
我骗了她们,其实很疼,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09圣上昭告了天下,长乐宫从此多了位公主。
听闻公主流落民间多年,圣上与皇后都十分疼惜。
父皇给我取了新的名字,宋桑榆,封号明霞公主。
阿娘很开心,她总是念叨着。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好!
好!”
我也很开心,阿娘摸着我的脑袋。
“以前阿娘给你也取了乳名。”
我惊喜极了,想知道叫什么,阿娘卖了好久的关子,逗弄了许久,才告诉我,我的乳名唤作“糖糕”。
“为什么?
阿娘,为什么叫糖糕?”
“因为你出生时恰逢冬至,御膳房送来了蒸好的红糖糕,所以就给你取名糖糕,愿你这辈子都甜甜蜜蜜。”
我喜欢糖糕这个名字,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连吃了三天的红糖糕,吃到最后周姑姑直接给我布菜,不许在吃了。
我对父皇的感情很奇怪,我不敢挨着他,也不敢叫他父皇。
我见过淑妃娘娘的女儿琼琚公主,她每次都能挽着父皇的手甜甜的撒娇。
可我却不敢,只会在边上坐着呆愣的出神。
父皇时常来陪我和阿娘用膳,他说。
“你若唤不惯父皇,唤阿爹也行。”
我低头如细蚊般轻喊。
“阿爹。”
抬头时,阿爹的眼眶微红,母后欣慰的瞧着我。
“阿爹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我摇摇头。
“能活着见到阿爹和阿娘,我很幸福。”
我想起第一次见阿爹和阿娘时,他们是那般的威严。
端坐在高堂,不怒自威。
可现下,我能看见阿爹眼里的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