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洛李飞雪的女频言情小说《从驸马爷到黄袍加身杨洛李飞雪全文》,由网络作家“难成一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新闻,祸害十几名女子的采花大盗落网了!”“凶犯居然是安乐公主的驸马杨洛!”“不会吧?杨洛出身名门,又娶了当今最受宠的安乐公主,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消息是从公主府传出来的,还能有假?”“唉,可怜上柱国镇守边疆,抵御外辱,满门忠烈,孙子却是个脓包!”皇城,天牢。一盆凉水从杨洛头顶淋下,他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缓缓睁眼,便看见一名身穿月光纱裙,姿色美艳的女子站在面前。“这是哪?”“你是谁?”杨洛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美艳女子凤目含煞,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么?驸马爷未免太过天真了。”刹那间,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杨洛神情愕然,他穿越了?这里是大魏国,一个架空的王朝。大魏国皇帝于不久前驾崩...
《从驸马爷到黄袍加身杨洛李飞雪全文》精彩片段
“大新闻,祸害十几名女子的采花大盗落网了!”
“凶犯居然是安乐公主的驸马杨洛!”
“不会吧?杨洛出身名门,又娶了当今最受宠的安乐公主,他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消息是从公主府传出来的,还能有假?”
“唉,可怜上柱国镇守边疆,抵御外辱,满门忠烈,孙子却是个脓包!”
皇城,天牢。
一盆凉水从杨洛头顶淋下,他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
缓缓睁眼,便看见一名身穿月光纱裙,姿色美艳的女子站在面前。
“这是哪?”
“你是谁?”
杨洛抬起头,目光茫然地打量着四周。
美艳女子凤目含煞,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容:“以为装疯卖傻就能糊弄过去么?驸马爷未免太过天真了。”
刹那间,一股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杨洛神情愕然,他穿越了?
这里是大魏国,一个架空的王朝。
大魏国皇帝于不久前驾崩,因为膝下无儿,未立太子,导致军政大权尽落入皇后吕氏手中。
而眼前这位女子,正是吕皇后最疼爱的女儿,封号安乐公主的李飞雪,同时也是自己的未婚妻。
自己的前身则是大魏八虎之一,上柱国、唐国公杨南天的孙子,家世显赫,却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昨天,杨洛在青楼宿醉,结果天还没亮就被李飞雪捉奸在床。
好巧不巧。
在杨洛的床上,还发现了一套夜行衣和带血的匕首。
根据刑部查案高手的鉴定,这套衣服正是近日在皇城掀起腥风血雨的采花大盗所穿。
那恶贼坏事做绝,不仅玷污了良家少女的清白,事后还割断了她们的喉咙,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就连当朝文官之首左丞相的孙女都被他掠走,朝野震动,吕皇后下诏,命刑部、大理寺、监察院三法司齐动,皇城数万卫军协同,务必要将此贼缉拿归案。
这下杨洛算是撞到了枪口上,直接就被拿入刑部天牢,择日候审。
“天崩地裂的开局啊!”
杨洛冷汗涔涔,各官员在吕皇后的施压下,唯恐案子破晚了,如今他牵扯进来,又证据确凿,那些人肯定想着尽快结案,哪会管他有罪没罪。
幸好,自己还有一个驸马爷的头衔,官员不敢擅做决定,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就被杀了,来个死无对证。
安乐公主身为长公主,深得帝后宠爱,获准参与朝政,封邑万户,府邸规模堪比太子,可谓是权倾朝野。
现在只要安乐公主在吕皇后面前求情,或许还能博得一线生机。
啪!
李飞雪面无表情地将一张纸拍在杨洛面前,声音冰冷而无情:“在上面签字,本宫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杨洛凝目看了一眼,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这竟然是一份认罪书!
杨洛的眉头紧皱,他瞪着李飞雪,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在这份认罪书上签字,就等于承认了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下场必死无疑!
李飞雪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依旧冷漠:“很简单,你认罪伏诛,本宫再利用婚约入住杨家,等杨南天一死,杨家便是本宫的囊中之物了。”
轰!
杨洛像被雷劈过似的,呆愣在原地。
完蛋了,李飞雪儿压根就没打算救自己,反而是想落井下石,置自己于死地,然后以杨家少主母的身份掌控杨家。
这娘们儿,好歹毒的心思!
理清思路之后,杨洛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脑中思考对策,一边用出拖字诀。
“我不会签的,除非是吕皇后亲笔下诏。”
“无用的挣扎,等刑部和大理寺定案,母后非但不会救你,还会将你凌迟处死,现在认罪,本宫保证让你死个痛快。”李飞雪威逼利诱道。
杨洛垂着头,抿嘴不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不用刑你不会招了,来人!”李飞雪愠怒地拍了拍手。
牢门打开,两名差役拎着一堆刑具走进来。
杨洛神色微变:“你敢滥用私刑?”
“笑话,天下之大,有本宫不敢做的事吗?”李飞雪面露讥讽道。
差役一声不吭地给杨洛套好刑具,十根用圆木做的木棍夹住他的手指,只待公主殿下发号施令,便能让犯人感受到十指连心的痛处。
“住手!”
就在杨洛绝望之际,外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
紧接着,一名女子在牢门外站定。
她身着一袭玄色窄袖劲装,领口缀着暗金云雷纹,腰间束着犀牛皮鞶带,左悬玉佩右佩雁翎刀,行走时革靴踏地飒然有声。
黑色的长发用发冠高束成马尾,额前几缕碎发飘荡,那双丹凤眼泛着冷铁般的光泽,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本该妩媚,偏生被眸中淬火似的锐意压得凛冽如刃。
她身上那种与寻常娇柔女子迥然不同的英气,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杨洛眼珠子一瞪,注意力完全被这女人吸引了。
英气女子走进牢房,不卑不亢地朝着李飞雪拱手行礼道:“臣虞惊鸿,拜见安乐公主殿下。”
杨洛思索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虞惊鸿是吏部侍郎虞世兴之女,她跟那些对镜贴花黄的大家闺秀不同,从小就崇尚武力,成年后更是加入了刑部,如今已是刑部神捕,为正七品。
李飞雪一甩袖袍,皮笑肉不笑道:“虞神捕,你怎么来了?”
虞惊鸿轻笑道:“殿下,臣奉皇后娘娘懿旨,负责调查采花大盗一案,今日是来提审疑犯的,倒是公主殿下......刑部天牢脏乱不堪,殿下为何有兴致来此?”
李飞雪凤眼微眯:“杨洛乃是本宫的驸马,他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本宫岂能不闻不问?”
虞惊鸿摇头道:“刑部有刑部的规矩,还望公主殿下不要僭越,免得引起皇后娘娘震怒。”
李飞雪眸子陡然露出寒光,冷声道:“你在威胁本宫?”
虞惊鸿低下头道:“臣但凭大魏律法行事,问心无愧。”
“好!好得很!”李飞雪银牙紧咬,神情变幻莫测,下一刻,她忽然展颜笑了。
“虞神捕是刑部有名的断案高手,本宫等着你定案的那一天。”
说罢,她便拂袖翩然而去。
没有认罪书,在吕皇后下令将杨洛凌迟之前,一切都充满了变数,李飞雪必须提前做好安排,确保杨洛没有翻身的可能。
等李飞雪的身影走远,杨洛才松了口气,他刚要开口道谢,一柄玄铁扇刃就抵住了咽喉。
“虞神捕这是何意?”杨洛喉结在扇刃下微微颤动。
“小贼,你作恶多端,天下人人得以诛之,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将你碎尸万段!”虞惊鸿手腕翻转,扇面映出她冷若冰霜的眼眉。
“慢着!”杨洛方寸大乱地喝道:“我是冤枉的......”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看招!”
虞惊鸿眸中寒芒隐现,手中铁扇化作银蛇疾刺而来,凌厉劲风刮得杨洛颈间渗出血珠。
这一下又快又狠,被割中必死无疑。
杨洛心底绝望,完蛋了,这娘们儿比刚才的李飞雪还恶毒,怎么现在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谁知,铁扇快要划到杨洛喉咙的时候,突然又蜿蜒回转,从他的皮肤贴擦而过。
杨洛捂住喉咙,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好险啊,差那么一点点,他就翘辫子了。
虞惊鸿收起铁扇,不慌不忙道:“根据刑部查到的情报,采花大盗身手矫健,寻常三四个大汉近不得身,你明显不符。”
言外之意就是你个废物想当采花大盗都没资格。
虽然有被侮辱到,但好歹保住了性命,杨洛露出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拍着胸脯后怕道:“我早说不是了,你们没人信啊。”
虞惊鸿目光冷漠道:“别高兴的太早,光我相信没用,一旦刑部和大理寺认定你有罪,你照样会被凌迟处死。”
杨洛笑容僵在了脸上,说到底还是要死,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
他嘴唇颤了两下,讷讷道:“虞神捕有把握破案查出真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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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阶段任务开始:沉冤得雪,查出真正的采花大盗,将其逮捕归案,任务期限一天。
“系统?!”
杨洛眼前一亮,这可真是热了送扇,雪中送炭,妥妥的及时雨啊,有系统傍身,还怕破不了案?
激动之际,虞惊鸿打断了他的思绪:“吕皇后只给了三天,时间紧迫,我实在没有把握。”
杨洛想了想,很严肃的说道:“能将找到的物证给我看看吗?”
虞惊鸿诧异的望了他一眼,柳眉微蹙:“给你看了又怎样?你能查出真凶?”
杨洛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万一我发现点蛛丝马迹呢?”
虞惊鸿摇了摇头:“证物存放在刑部库房,没有刑部尚书或侍郎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触,何况你还是疑犯,就更没可能了,除非吕皇后下懿旨。”
杨洛一咬牙:“那我要见皇后娘娘。”
虞惊鸿看着他,冷笑道:“你觉得可能吗?”
杨洛叹了口气:“任由冤假错案发生而不管不顾,某人还有脸号称刑部神捕呢,看来也是沽名钓誉之辈。”
虞惊鸿脸色阴沉,像是被刀子戳了肺管子,让她呼吸都粗重起来。
这番嘲弄之言,字字珠玑,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虞惊鸿是性情中人,最受不得刺激,她踟蹰了片刻,就下定决心:“好,我去求娘娘。”
望着虞惊鸿渐行渐远,杨洛这才收回目光,从头到尾捋了一遍案子。
他也不担心吕皇后会拒绝自己的要求,毕竟她还要利用杨家在军方的影响力,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其实细想一下,整件事都透着诡异,比如杨洛去青楼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李飞雪为什么会突然到青楼去找他?
就算被捉奸在床,对杨洛来说也无伤大雅,反而会令杨家和皇室蒙羞,李飞雪精于算计,绝不会做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蠢事。
可她偏偏做了,而且还碰巧在杨洛的床上找到了跟采花大盗有关的罪证,这样就值得玩味了,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巧得太离谱只能说明有阴谋。
“莫非,这背后是安乐公主在搞鬼?”杨洛眼皮猛跳,现如今李飞雪是最有嫌疑的,因为自己死了,她得到的好处最多。
但转念一想,杨洛就排除了这个念头。
采花大盗已经作案好多年了,李飞雪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早早就布局呢?
这件案子像毛线一样毫无头绪,为今之计,只有先查清楚谁是采花大盗,才能见招拆招。
......
一个时辰后。
杨洛被几个差役押解到刑部大堂。
在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穿凤袍,头戴珍珠宝玉冠,面容姣好,气质雍容华贵的女人。
李飞雪站在这女人左侧,低眉顺眼,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无比的乖巧,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泼辣?
而虞惊鸿位于左下侧,面无表情,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衣隐入昏暗的大堂,却给人一种耀眼的感觉。
看到这阵仗,杨洛就知道凤袍女人是吕皇后了,他赶忙躬身行礼道:“拜见皇后娘娘。”
吕皇后脸色不悲不喜,掌心向上做了个虚托的手势,朱唇轻启:“平身吧,听虞惊鸿说,采花大盗另有其人,你是被冤枉的,可有证据?”
杨洛仰起头,朗声道:“暂时没有,还请娘娘给臣三天时间,臣一定能查出来。”
吕皇后微微一怔,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一番,淡然道:“给本宫一个理由。”
杨洛伸出三根手指,认真道:“如果三天内没有查出真凶,臣甘愿认罪伏法,任杀任剐,绝无怨言。”
吕皇后阖上眼睛,陷入沉思。
李飞雪不由大急,赶忙站出来:“母后,万不可听他信口开河,万一他偷摸着毁掉物证,那岂不是无可对证了?”
吕皇后对其置若罔闻,良久,她睁开眼,淡淡地道:“三天太久了,本宫最多给你一天时间,答应与否?”
杨洛抱拳弯腰:“多谢娘娘开恩。”
低下头时,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李飞雪俏脸紧绷,不过随后又释然了,就杨洛这个酒囊饭袋,有什么本事查案,等时间一到,照样死路一条。
吕皇后深深瞥了李飞雪一眼,随后目光锐利地看向杨洛,冷声道:“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本宫就一刀一刀剐了你!”
吕皇后话音落下,刑部大堂瞬间陷入死寂,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天时间查案?简直荒诞至极,满朝上下,谁有这般通天本领?
众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吕皇后已然起了杀心,不过是在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安抚上柱国杨南天罢了。
虞惊鸿双唇紧抿,沉默不语,心里却把杨洛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家伙脑袋被门挤了吗?
原本吕皇后给的是三天期限,结果被他这么一搅和,硬生生缩减到了一天,这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待吕皇后摆驾回宫,李飞雪又恢复了嚣张跋扈的本性,眼中凶光毕露:“等你死后,本宫会将你的残肢碎肉扔到乱葬岗,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杨洛不卑不亢地笑了笑:“臣一介戴罪之身,竟能让公主殿下挂在心上,实在不胜荣幸。”
李飞雪脸色铁青,阴森森的冷笑两声,狠狠甩了甩衣袖,带着一众侍女扬长而去。
刑部的官吏们纷纷向杨洛投去怜悯的目光,宛如在看着一个死人。
杨洛踏出刑部大门,暖阳洒在身上,他惬意地深吸一口气,自由的感觉,真好!
虽然是暂时的,可也终于摆脱了那暗无天日的大牢。
自由的感觉真好,虽然是暂时的,可也终于从那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出来了。
没走出几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两下,回头一看,正是虞惊鸿。
只见她冷若冰霜道:“我劝你趁早自行了断,以免遭受凌迟之苦。”
杨洛神色淡定,波澜不惊地说道:“带我去看物证。”
虞惊鸿柳眉倒竖,心中气苦不已,忍不住讥讽道:“哼,还在这儿装模作样,我倒要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
凭借吕皇后的懿旨,两人畅通无阻,顺利进入刑部库房。
库房内弥漫着陈旧腐朽的气息,昏暗的光线给人一种压抑感。
物证只有两样,一件夜行衣和一把匕首,它们被放置在一个蓝色包袱里,而这个包袱,正是李飞雪从杨洛枕头底下发现的。
杨洛踱步至摆放物证的案台前,皱眉盯着匕首,他眨了眨左眼,脑海中就呈现出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瘫倒在地面上痛苦地挣扎着,一道身穿夜行衣的黑影,左手死死掐住对方的喉咙,右手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在女人绝望哀求的眼神中,黑影动作干脆利落地割断了她的喉咙。
一股血柱冲天而起,好像要从画面喷出来,吓得杨洛一下就闭上了眼睛,踉跄后退两步。
虞惊鸿见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杨洛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物证,没发现任何异常,不由冷声道:“怎么?难不成是看出花来了?”
杨洛缓过神来,又将目光转向夜行衣,这次画面中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背对着脱下夜行衣,随后衣服和匕首一起塞到枕头底下。
当看清楚那道身影的容貌时,杨洛如遭雷击,浑身一震,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虞惊鸿看他一惊一乍,心中那股好奇被彻底勾了起来,可嘴上仍不饶人:“你到底在做什么,莫不是被吓傻了?”
杨洛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眶,反问道:“死者是被凶手一刀割喉对吧?”
虞惊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意识点了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杨洛指匕首,撇嘴道:“这把匕首只是一面有血迹,证明凶手是用侧刃切割的,而不是直接刺入。”
虞惊鸿满脸不服气:“切割手腕一样致命,你凭什么断定是一刀割喉?”
杨洛并未急于反驳,又指向一旁的夜行衣:“若是切割手腕,血液要么喷溅在衣服左侧,要么在右侧,但这件衣服沾到的血迹,主要集中在胸口往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空气中比划血液喷溅的轨迹:“只有割喉,血液才会按照这样的方向和范围喷溅,在衣服上留下这般血迹分布。”
虞惊鸿彻底懵了。
杨洛是皇城家喻户晓的败家子和废物,可这番分析却丝丝入扣,条理清晰。
难道他以前是在扮猪吃老虎,故意欺骗世人?
就在虞惊鸿愣神的时候,杨洛却随手拿起匕首把玩,这柄匕首短小精悍,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做什么,这可是物证!”虞惊鸿气急败坏地大吼一声,冲上前夺回匕首。
杨洛丝毫不理会虞惊鸿愤怒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以帮你抓到采花大盗,事成之后,这把匕首归我。”
虞惊鸿怒目圆睁:“采花大盗在全国各地犯案上百起,刑部查了八年都毫无头绪,就凭你,能抓到人?”
杨洛双手抱胸,语气笃定:“我既然敢开口,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答不答应,你给个痛快话!”
虞惊鸿虽满腔怒火,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咬牙道:“好,我就信你一回,若抓不到,你就等着被千刀万剐吧。”
杨洛打了个响指,甩开步子朝门口走去,虞惊鸿不禁喊道:“你去哪儿?”
杨洛头也不回的答道:“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抓人了!”
虞惊鸿倏然一惊,从愤怒中回过神来,错愕道:“你说什么?”
“年纪轻轻的耳朵就不行了,真可怜。”杨洛淡笑着调侃了一句。
虞惊鸿自动忽略了杨洛的挖苦,三两步追上去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记得多叫几个帮手,那凶手狡猾的很,一旦让他逃了,以后再想抓到他就难如登天。”
......
万花楼,乃是皇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都喜欢来此寻欢作乐,每日夜晚灯火辉煌,丝竹管弦之音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黄昏时分,万花楼前人声鼎沸,车马如织。两名身着灰色布衣的大茶壶站在门口,脸上堆满了笑容,抱拳恭迎四方宾客,尽显殷勤。
虞惊鸿带上几名捕快换上男装,乍一看,英姿飒爽,毫无破绽。杨洛则穿了一身黑色丝绸长衫,腰间系着一块羊脂玉佩,整个人风流倜傥,仿若斯文败类。
杨洛可是万花楼的常客了,大茶壶眼睛一亮,很恭敬地迎了上来。
“杨少爷,您来啦,快里面请,姑娘们都盼星星盼月亮,想您想得紧呢。”
杨洛摆了摆手,故意摆出纨绔子弟的模样,嚣张地说道:“老规矩,叫婉娘过来伺候老子!”
大茶壶脸上笑意更盛,腰弯得愈发低,谄媚道:“杨少爷稍候,小的这就去请婉娘。”
话一落音,他转身一溜烟似的快步朝楼内奔去。
虞惊鸿杏眼圆睁,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蹿起。
她几步冲到杨洛跟前,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风流快活,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杨洛神秘一笑,凑到虞惊鸿耳畔,小声道:“虞神捕,凶手就在楼上,来不来随你。”
话音落下,他昂首挺胸,大踏步穿过人声鼎沸的大厅,熟门熟路地朝着三楼包厢走去去。
虞惊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内心挣扎了许久,狠狠一跺脚:“走,进去!
几个捕快面面相觑,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到青楼里办案,那这个案子它......正经吗?
话说回来,万花楼有不同档次的消费,贵的、便宜的都有,主打一个走过路过别错过,进去了就要留下点东西。
踏入三楼,奢靡之气扑面而来,雕花木门后,女子娇笑与琴音交织,声声入耳。
杨洛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包厢,这房间名为红颜房,是他在万花楼的独属之地。
虞惊鸿带着捕快们依次走进包厢,屋内,纱幔轻舞,烛火摇曳,鎏金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腾,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旖旎暧昧的气息。
“呀,杨少爷,您怎么来了?”婉娘那甜腻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紧接着,她莲步轻移,身着一袭火红的舞裙,眉眼含春地走了出来。
可当她看到屋内除了杨洛,还有虞惊鸿和一众捕快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连脚步都不自觉地顿住了。
杨洛神色平静,不动声色地走到案几旁坐下,端起茶杯仔细端详着,仿佛在品鉴一件稀世珍宝:“婉娘,今日我来,可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查案。”
婉娘的瞳孔猛地一缩,很快强挤出一丝笑意,娇嗔道:“杨少爷真会开玩笑,这青楼之中,能有什么案子?”
杨洛放下茶杯,声音蓦然一寒道:“别装了!自己交代吧。”
婉娘美目含泪,泫然欲泣,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杨少爷,奴家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
杨洛冷冷一笑,朝一位捕快招了招手:“过来,这杯茶赏你了。”
捕快受宠若惊,连声道谢,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虞惊鸿眉头紧皱,满心疑惑,完全猜不透杨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多年的办案经验让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个婉娘有问题!
婉娘俏脸发白,如同被抽干了血色,低头不语,双手死死地抓住裙摆,指关节都泛白了。
几息之后,捕快突然晃了晃脑袋,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接着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茶里有毒!”虞惊鸿暴喝一声,整个人像离弦之箭般迅速抽出腰间的雁翎刀,刀光闪烁,刀尖直指婉娘咽喉,杀意四溢。
杨洛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婉娘:“想不到,在皇城兴风作浪的采花贼,竟然会是万花楼的一名风尘女子。”
婉娘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崩塌,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声音颤抖地狡辩道:“杨少爷,您可不能冤枉奴家,这茶一直都在桌上,说不定是有人趁奴家不注意下的毒。”
杨洛淡淡一笑:“你在茶里下迷药,让喝过的客人昏睡不醒,然后趁机出去犯案,这样一来,既可以更容易接近目标女子,又能利用昏睡的客人混淆视听,制造不在场证明,可谓是一箭双雕,找不出破绽,但百密一疏,你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混在风尘之地,难免要用到胭脂水粉,而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我最熟悉不过了,在那件采花贼穿过的夜行衣上面,就有你的香味。”
婉娘脸上血色全无,但转瞬之间,她忽然凄厉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又诡异,在包厢里回荡。
“想不到,我朱冲聪明一世,居然会在这儿栽了跟头。”
虞惊鸿等人脸色骤变,这道声音粗犷无比,分明是男人口吻。
就在众人惊愕之际,朱冲倏地从袖中甩出一条软鞭,朝着杨洛抽去,他知道杨洛的身份显赫,只要将其拿下,自己才能博得一线生机。
虞惊鸿早有防备,她冷哼一声,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掠至杨洛身前,手中雁翎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精准地挡住了软鞭的攻击,金属碰撞声中,火花四溅......
朱冲见一击未中,眼中凶光更盛,手腕猛地一抖,软鞭如同灵蛇般扭曲着,再次向虞惊鸿缠去,鞭梢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虞惊鸿柳眉倒竖,脚下步伐灵动,身形不断变换,手中雁翎刀舞得密不透风,一次次将软鞭格挡开来。
几个捕快也没闲着,默契地围拢过来,形成包围圈,其中一个捕快瞅准时机,手持铁链,朝着朱冲的双腿套去。
朱冲纵身一跃躲过,向着窗户冲去,试图跳窗逃跑。
就在这时,虞惊鸿取出藏在袖中的铁扇,随着她手腕轻抖,扇头便“咻咻”弹出两枚银针,精准地刺中了朱冲的腿部。
朱冲双腿一软,摔倒在地。
虞惊鸿飞快冲上前,将雁翎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看你往哪跑?”
朱冲像只斗败的公鸡,任由捕快将他用铁链锁起来。
虞惊鸿收回雁翎刀,忍不住好奇道:“你真从夜行衣上面的气味就知道了真凶是谁?”
杨洛摸了摸鼻子,淡定道:“不是,其实那件夜行衣根本没什么香味,我纯粹是乱说想诈他一下,谁知道他这么不经吓,自己就暴露了。”
“你!你!”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朱冲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怒了,他瞪着杨洛一连说了几个“你”字,接下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怒急攻心之下,竟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随着朱冲昏死过去,包厢内紧张的气氛稍有缓和。
虞惊鸿收起铁扇和雁翎刀,目光复杂地看向杨洛,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大胆的家伙,办案居然靠诈,要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你岂不是拿他毫无办法了?”
杨洛耸耸肩:“这叫兵不厌诈,你别管过程如何,总之我已经帮你抓到凶手了,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要食言。”
虞惊鸿撇撇嘴:“明天给你送来,现在我要回刑部审案了。”
此次任务不仅要将采花贼绳之以法,更关键的是要救出左丞相的孙女,这件棘手的事,让她丝毫不敢懈怠。
一众捕快手脚麻利地收集好包厢内的证据,然后架起昏死的朱冲,有序离开了。
杨洛抬手打了个呵欠,自从来到大魏,他的神经就像紧绷的弓弦,一刻都不曾放松,如今采花贼落网,他得以洗刷嫌疑,紧绷的神经终于能松弛下来,他也能好好歇一歇了。
睡在青玉抱香枕上,盖着蚕丝被,闻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杨洛不知不觉就睡了。
与此同时,安乐公主的寝宫内。
李飞雪端坐在雕花铜镜前,用白皙如玉的手缓缓在脸颊上摩挲。忽然,她没头没脑地问道:“本宫演的像吗?”
站在李飞雪身旁的侍女笑道:“毫无破绽,圣女......”
话还没说完,李飞雪眼神骤冷,厉声打断:“你刚才叫我什么?”
侍女浑身一颤,急忙弓下身子,惶恐道:“奴婢嘴笨,公主殿下恕罪。”
李飞雪目光如霜,冷冷道:“在这深宫里,没一个人是善茬。你若是说错坏了大事,话本宫定让你肠穿肚烂,受尽折磨而死。”
侍女吓得俏脸煞白:“奴婢记住了,绝不再犯。”
李飞雪凝视着镜中的那张绝美的容颜,低声呢喃道:“尤其是吕皇后那个老妖妇,最不能小觑,本宫总觉得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这段时间对我越来越疏远,甚至还收回了批阅奏折之权。”
“殿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她......”侍女神色狠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飞雪摇摇头:“没那么容易,在本宫没有控制军权之前,杀了老妖妇也没用,眼下只有等杨洛被问罪凌迟,本宫才能掌控杨家。”
“喵......”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四声猫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飞雪秀眉紧蹙,侍女心里一紧,两三步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门闩。
一个黑衣人如同一道鬼魅般闪入殿内,单膝跪地:“殿下,大事不好了,朱冲被刑部的人给抓走了。”
“你说什么?”李飞雪声音陡然一冷,转身死死盯着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回道:“属下奉命监视杨洛,却发现他和刑部的虞惊鸿一起去到了万花楼,没一会儿朱冲就被捕快给带走了。”
李飞雪精致的面庞瞬间笼罩上一层寒霜,她不解道:“朱冲的易容术天下无双,虞惊鸿怎么会发现他呢?”
黑衣人低下头:“属下不知。”
李飞雪脚步急促地在寝殿内来回踱步,裙裾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朱冲采花贼的身份被揭穿,现在本宫对付杨洛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李飞雪这番怒喝让黑衣人浑身发抖,他扑通一声跪地,额头贴地:“殿下息怒。”
侍女犹豫着上前:“殿下,朱冲知道不少事情,他又是个软骨头,肯定遭不住刑部的严酷审讯,你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黑衣人连忙邀功似的说道:“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绝不会让朱冲有开口的机会。”
侍女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左丞相的孙女还在咱们手里,要不暂时放弃杨家,先把左丞相拉入我们的阵营。”
李飞雪眼睛一亮,坐回到位置上,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她缓缓道:“林绮华人在何处?”
黑衣人微微抬头,目光闪烁:“林绮华是被朱冲掠走的,只要他知道人在哪。”
李飞雪咬着牙道:“出动所有的暗卫,务必要找到林绮华,她是一枚绝佳的棋子,如果左丞相站在我们这边,那本宫在朝堂的话语权就能压过老妖妇了。”
黑衣人抱拳领命:“是!”
几人商议之际,门外蓦然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皇后娘娘懿旨到。”
李飞雪与侍女、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闪过一丝慌乱。
但李飞雪很快镇定下来,整理好妆容,等黑衣人躲藏起来,就示意侍女打开宫门。
吕皇后的心腹太监走进殿内,宣读懿旨:“安乐公主近来操劳,皇后娘娘特命奴婢送来百年人参滋补,望公主保重身体。”
侍女接过礼盒,李飞雪瞥了一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道:“有劳母后挂念,本宫感激不尽。”
待太监离开,侍女迅速打开礼盒,左右翻找了一下,说道:“没问题,确实是人参。”
李飞雪揉着额头:“这老妖妇,举止令人捉摸不透,以后需得小心行事啊......”
深夜的皇宫,静谧得能听见檐角铜铃在微风中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个暗流涌动的战场,一场不见硝烟的争斗,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与此同时,在万花楼的红颜房中。
叮咚,完成任务:沉冤得雪。
获得奖励:体质果实(食用后可以立刻成长为二流高手)。
迷迷糊糊中的杨洛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机械女音,他瞬间就来了精神,“哗”一声坐起来。
虽然不懂体质果实是什么,但二流高手的名头杨洛可是知道的。
武林中的高手共有十个境界,从低到高分别是不入流、三流,二流,一流,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绝顶高手,绝世高手。
像虞惊鸿苦练十几年,也才堪堪迈入一流境界而已。
杨洛眨了眨眼,一枚色泽鲜亮,散发着诱人香味,跟草莓大小差不多的果实就出现在手中。
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吞下,果汁在口腔中迸发,甘甜的汁水流入胃里,又流向四肢百骸,瞬间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精神前所未有的爽利。
还没激动多久,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却是一个刑部捕快,说是奉了虞惊鸿之命,请他到刑部去一趟。
杨洛心想或许是案件审讯需要自己出面作证,于是就点了点头,然后跟着捕快到了刑部衙门。
两人穿过威严耸立的獬豸影壁,沿着迂回长廊前行,走进一处偏厅,只见虞惊鸿正眉头紧皱,仔细翻阅着案宗。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来,挥手示意捕快退下,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声音略带疲惫:“坐吧。”
杨洛落座后,目光落在虞惊鸿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上,调侃道:“虞神捕火急火燎把我叫来,该不会是这案子复杂到让你这位刑部神捕都头疼了吧?”
虞惊鸿并未接这话茬,而是神色凝重地将一份案宗推到他面前:“朱冲死了。”
杨洛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看了虞惊鸿一眼,确认她不是在开玩笑后,这才把视线缓缓移到面前的卷宗上。
朱砂批注的验尸结果映入眼帘:朱冲于昨夜寅时在刑部大牢暴毙,死时七窍流血,肢体扭曲,死状极为凄惨。经仵作初步检验,系中剧毒身亡 。
杨洛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卷宗边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大牢戒备森严,凶手竟能在眼皮子底下杀人,狱卒是干什么吃的?”
虞惊鸿苦笑:“负责看守牢房的两个狱卒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杨洛无语道:“居然让杀手潜入杀了至关重要的犯人,我看你们刑部干脆把名字倒过来吧。”
虞惊鸿瞪着他:“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杨洛摊了摊手,淡淡道:“抱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朱冲被杀是你们刑部的责任,麻烦你先把答应过的东西给我。”
虞惊鸿翻了个白眼,从抽屉里拿出匕首丢给他,忽然目光深邃且凌厉地看着杨洛:“我可以信你吗?”
杨洛身子往后一靠,满脸警惕:“你想干嘛?”
虞惊鸿咬了咬牙,起身到门口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偷听后,又锁上了窗户。
回到位置上,她才小声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机密中的机密,你不想死就别往外传。”
杨洛咧了咧嘴:“这么严重,我能不听吗?”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你不想听也晚了!”虞惊鸿轻哼一声,又压低了声音:“前段时间陛下驾崩,对外说是因病暴毙,实际上他是中毒而亡,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会宣称是暴毙。”
杨洛目光一凛,摆正了姿态,他已经隐隐猜到了虞惊鸿想说什么。
果然,虞惊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陛下中毒的惨状和朱冲一模一样,在两人的脖子上,都有靛蓝纹路,据我所知,这种毒叫青纹散,来自大宋国一个叫五毒教的门派。”
杨洛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压低声音:“你的意思是,陛下驾崩跟大宋国有关?”
虞惊鸿点了点头:“是的,其他知情的宫女、太监,包括太医,全都被处死了。皇后的意思是让我秘密调查,但是我查了一个多月,也只查到毒药的名字和来源。”
杨洛皱着眉头,脑海中迅速搜索了一番关于大宋国的信息。
这个大宋国位于大魏国南方,两国边境接壤,经常摩擦不断,局势向来剑拔弩张,他爷爷杨南天,正是负责镇守南方边境的主将。
倘若真的是大宋国暗中指使毒杀大魏国皇帝,那么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
杨洛神色凝重,又带着几分不解:“大宋国毒杀陛下我能理解,可他们为何又要毒杀朱冲,这个朱冲跟陛下有什么联系吗?”
虞惊鸿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猜应该是朱冲知道些什么,对方害怕他抖出来,所以才要杀人灭口。”
杨洛眉头依然紧锁:“你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
虞惊鸿一愣:“什么意思?”
杨洛沉声道:“昨天晚上才抓到朱冲,紧接着他就被押回刑部大牢,这件事还未对外公布,凶手为何能这么迅速地杀人灭口?而且刑部内屋宇繁多,布局错综复杂,凶手又是如何精准得知朱冲被关在哪个牢房的?”
虞惊鸿冰雪聪明,瞬间就领悟了这几个疑点,俏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你是说,刑部里面......有内鬼?”
杨洛捏着下巴:“没错,昨晚失踪的狱卒就很可疑,两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虞惊鸿黯然一叹,美眸中满是忧虑:“如果这背后是大宋国在搞鬼,那真不敢想象,他们究竟渗透到了何种地步,说不定朝堂之上,都有他们布下的暗棋。”
杨洛面不改色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朝堂有大臣们顶着,天塌不下来,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事吧。”
虞惊鸿呆住了,神情渐渐变得懊恼:“糟糕,朱冲一死,那绮华该怎么办?我还没问出她的下落呢!”
她与林绮华自小一同长大,亲密无间,情同姐妹,如今林绮华被凶残的采花大盗掠走,生死未卜,可虞惊鸿却是毫无头绪,这怎能让她不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杨洛脑海中骤然响起系统的机械提示音。
叮!第一阶段延伸任务开始:拯救林绮华,任务期限三天。
杨洛心中一动,看来这下想不掺和都不行了,他想了想,随口道:“朱冲的主要活动地点在万花楼,那边搜过没有?”
虞惊鸿点了点头:“昨晚我已经派人去搜查过了,什么都没查到,再说了,万花楼日夜经营,人多眼杂,朱冲即便想把人质藏在那,也没有那个机会。”
杨洛继续追问:“朱冲身边的人呢?谁跟他关系好,或者有谁知道他常去之地?”
虞惊鸿无奈地摇头叹息:“你能想到的我都做过了,但是朱冲为人谨慎,行事诡秘,身边人对他的了解十分有限,根本就得不到有用的线索。”
杨洛瞥了虞惊鸿一眼:“还有一件事我很疑惑,左丞相乃是大魏国文官之首,府中必定守备森严,以朱冲的身手,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就把人掠走?”
虞惊鸿深表赞同地点头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昨夜与朱冲交手,他的武艺明显在我之下,连我都没有把握能从左丞相府悄无声息地掳走人,朱冲又怎能做到?除非......”
“除非有内应!”杨洛目光一闪,接过话茬:“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林绮华压根儿就没有离开左丞相府?朱冲精心策划这出戏码,玩了一手灯下黑,目的就是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虞惊鸿吃了一惊,下意识地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询问过绮华的贴身丫鬟巧儿,事发时,巧儿追出去好一段距离,亲眼目睹采花贼扛着绮华,从后门的围墙翻了出去,我去过她说的那堵围墙勘察了一番,确实在墙顶发现了脚印。”
杨洛剑眉一挑,抛出质疑:“万一这个巧儿是朱冲同党,故意在误导你们呢?”
虞惊鸿脸色骤变,脑海中飞快复盘案件经过以及与巧儿交谈的细节。
突然,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恍然大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诸多疑点!巧儿既然目睹绮华被掠走,为何不高声呼喊,召集府中护院?再者,朱冲行事心狠手辣,从不留后患,怎么会轻易放走巧儿这个目击证人?”
杨洛笑道:“所以这个巧儿是关键人物,她一定知道林绮华的下落!”
虞惊鸿激动地俏脸通红,立刻风风火火地走向门口:“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找到巧儿,对了,你跟我一起去。”
在杨洛的层层剖析下,虞惊鸿终于理清了一些头绪。
她心系好姐妹的安危,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调集刑部捕快,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林府。
左两扇朱漆大门在朝阳中泛着鲜亮的光泽,门前石狮子龇牙咧嘴,仿若在无声窥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虞惊鸿快步上前,亮出刑部令牌,门房小厮不敢怠慢,匆匆入府通报。
不多时,林绮华的父亲,正五品吏部郎中林致远身穿一袭青色常服,迈着小碎步迎了出来,他脸上堆满笑容,眼底却难掩焦虑:“虞神捕,可是有小女的消息了?”
面对朝堂大员,虞惊鸿也不敢托大,连忙双手抱拳,行礼道:“林大人,下官正为此事而来。”
林致远微微点头,抬手示意:“屋里说话。”
这时,杨洛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林致远说道:“林伯父,好久不见啊。”
林致远笑容顿敛,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形象:“下官见过驸马爷。”
从林绮华被掳走到杨洛被抓,林家或许在背后有所动作,但却始终没有站出来表明态度。
作为世家门阀,林家有自己的人脉和消息渠道,虽然他们没查到真正的采花贼是谁,但也清楚杨洛不是凶手。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林致远巴不得杨洛被皇后凌迟处死,毕竟觊觎杨家这块大肥肉的势力可不少。
杨洛摆了摆手,笑道:“林伯父,杨林两家乃是世交,你我又何须客套?这样反倒生疏了。”
林致远欣然大笑:“杨贤侄说得对,是我魔障了,走,我们去正堂说话。”
杨洛和虞惊鸿随着林致远进入府邸,刑部众捕快则是有序地分散到林家的各个出口,防止疑犯逃跑。
进入正堂后,林致远请两人落座,旋即就有丫鬟奉上香茗。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林致远端着茶杯,眼神在虞惊鸿和杨洛之间来回游移,却也不说话。
虞惊鸿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正色道:“林大人,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进一步了解绮华被掳的详情,尤其是巧儿,她对破案至关重要。”
林致远眉头微皱,似乎对巧儿这个名字有些意外:“巧儿?她是绮华的贴身丫鬟,怎么,她有问题?”
虞惊鸿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确定,但巧儿是解开此案关键的一环,她平时跟绮华的关系如何,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林致远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巧儿自幼便跟随绮华,一直忠心耿耿,至于异常表现嘛,她最近老是心神不宁的,我想她应该是受到了惊吓,还没缓过神来。”
虞惊鸿和杨洛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看来巧儿确实有嫌疑!
但破案不能光靠猜测,必须要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那就是在打林家的脸。
杨洛眯起眼睛,若有所思:“林伯父,我想到采花贼逃跑的后墙看一下,兴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噗......咳咳咳!”林致远一口茶水呛在喉咙里,失态地剧烈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他掏出手帕擦拭嘴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皇城人人皆知的纨绔废物,居然提出要查案,拜托,这是你的台词吗?画风根本不一致好不好!
林致远到底是有涵养的人,没有明着贬低杨洛,只是那眼神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杨洛也不恼,谁让自己以前声名狼藉呢,他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水,好整以暇道:“林伯父,你可能还不知道,昨晚小子已经抓到了真正的采花贼。”
林致远瞬间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杨洛,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你......你抓住了采花贼?我没听错吧?”
不知道为何,虞惊鸿看到林致远贬低杨洛,心里就极不舒服,她淡淡地道:“林大人,杨洛所言非虚,他的破案能力连下官都感到由衷的钦佩,这也是下官带他上门的原因。”
林致远放下手中的茶杯,身体前倾,急切地问道:“那可有审问出绮华的下落?”
虞惊鸿目光闪了闪,正欲开口,杨洛却抢先一步道:“采花贼正在刑部大牢接受审讯,林伯父,我们还需要更多有力的证据击溃犯人的心理防线,争取早点把林小姐救出来。”
听闻此言,一直提心吊胆的林致远总算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来,神色坚定:“你们不是要去后墙找线索吗?事不宜迟,现在就去!”
在林致远的带领下,三人穿过迂回长廊,来到后门围墙。
两个家丁端来梯子,杨洛爬到墙顶,果然看到瓦片上有一个浅显的脚印,他俯下身子,发动火眼金睛,眼前就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攀爬,动作迅捷熟练,每一个细节都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杨洛一甩头,嘴角微微翘起,现在他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推测,接下来就是让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罪犯浮出水面了。
虞惊鸿见杨洛趴在墙头半天没反应,不禁大声喊道:“不就是一个脚印吗,你还要看多久?”
杨洛从墙顶下来,对林致远和虞惊鸿说道:“现在可以确信了,丫鬟巧儿在说谎,赶快去拿人。”
“慢着!”林致远一脸茫然,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这事真跟巧儿有关系?”
虞惊鸿瞥了杨洛一眼,见他微微点头,于是就把案件的疑点阐述了一遍。
林致远也是久经风浪的人精,经虞惊鸿这么一分析,瞬间明白了,他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沉声道:“这个贱婢,我林家待她不薄,她却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勾当。”
林致远年过四旬,膝下仅有林绮华这一个女儿。
林家上下,从老太爷到扫地的小厮,无不对这位大小姐呵护备至,真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
如今得知家中丫鬟的背叛导致女儿被抓,林致远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恨不得立刻将巧儿揪出来,生吞活剥!
有了林致远的许可,虞惊鸿行事就毫无顾忌了,仅半柱香的时间,她就在后院的厢房擒住了巧儿。
巧儿被押到众人面前时,脸色惨白如纸,双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就瘫倒在地。
林致远一步跨上前,双眼瞪得滚圆,手指几乎戳到巧儿鼻尖,怒吼道:“贱婢,快说绮华在哪里,否则休怪老夫心狠手辣!”
巧儿吓得浑身哆嗦,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是不敢留下一滴,她张了张嘴,声若蚊蝇:“老爷,小姐是被采花贼掳走了,奴婢…奴婢真不知道她在哪里…”
林致远怒火更盛:“你还再狡辩?说!是不是你跟采花贼勾结,里应外合害了绮华!”
巧儿连忙摆手否认,声音带着哭腔:“不是的,奴婢冤枉啊。”
杨洛挥手制止了暴怒的林致远,走到巧儿面前,笑呵呵地道:“别再嘴硬了,你说亲眼看到采花贼掳走林小姐,可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又是如何看到的?”
巧儿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慌张之色:“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再说了,围墙顶上还有采花贼的脚印呢。”
杨洛笑着叹气道:“恰恰是那个脚印,证明了你在说谎。”
这下连虞惊鸿都茫然了,目光疑惑不解地看着杨洛。
“什么意思?难道脚印是假的?这不可能啊,刑部侦缉高手查验过,那脚印不是伪造的。”
杨洛笑道:“我可没说脚印是假的,相反,它很真,真的不能再真了。”
虞惊鸿咬了咬牙,语气不善:“有话就快说,休要卖关子!”
林致远捋着山羊胡,很不满地看了杨洛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深沉,真想拿一本大论语塞进他的小脑袋里。
杨洛若有深意地看着巧儿,娓娓道来:“脚印是采花贼留下的没错,但问题在于脚印的位置。众所周知,琉璃烧制的瓦当坚脆易裂,连一个人的重量都很难承受住。如果采花贼扛着林小姐逃跑,那么瓦当即使没有碎裂,也会出现松动或者其他痕迹。然而,瓦当却没任何变化,这说明什么?”
说到这里,杨洛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巧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变化,“这说明采花贼当时是孤身一人逃跑的,所以你说的看到采花贼掳走林小姐,完全是编造出来的谎话。”
此言一出,众人皆露思索之色,而巧儿的脸色则愈发惨白了。
林致远瞪着巧儿,扬声大喝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在重重逼问之下,巧儿终于崩溃了,她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老爷,奴婢......奴婢确实说谎了。其实小姐她......她并没有被抓走,她是自己离开的。”
“什么?”林致远再次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巧儿:“绮华她自己离开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巧儿不敢抬头看林致远,匍匐着身子道:“小姐说,她不想嫁给素未谋面的谢家少爷,于是就决定离开林家,而那个所谓的采花贼,是小姐找人假扮的,目的是引开府中的护院,她好借机离开。”
林致远脸色铁青,气得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这个丫头,真是被宠坏了!为了逃避婚约,竟然想出了这种昏招!她知不知道这样做会给林家带来多大的耻辱!”
杨洛摇了摇头,从林致远的话语不难听出,他最关心的并不是林绮华的下落,而是女儿能否安然无恙的回来跟谢家少爷成婚。
虞惊鸿叹了口气,家族联姻是人家的家务事,她虽然与林绮华情同姐妹,但也无权干涉,只能在心里替好友感到悲哀。
“想不到小女的冲动之举会闹到满城风雨,让两位见笑了。”林致远朝杨洛二人拱了拱手,接着冷眼看向巧儿,怒哼一声:“那个假扮采花贼的人是谁?说!”
巧儿抬起头,粉面满是泪痕:“那人是小姐在玉真坊买胭脂水粉时认识的,名字叫婉娘,假扮采花贼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杨洛二人顿时如遭雷击,脑子里嗡嗡的响。
本以为林绮华脱离了危险,可没想到,事情兜兜兜绕绕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林绮华竟然是被采花贼朱冲所扮的婉娘给骗走了,这尼玛不是送货上门吗?
林致远冷笑不已:“这个婉娘是什么身份?”
巧儿神色害怕地摇头,这事儿她真不清楚,恐怕那位离家出走的林大小姐,也不知道婉娘会是风尘女子,更不会想到她是男扮女装。
虞惊鸿苦涩一笑:“林大人,巧儿口中的婉娘,正是刑部抓获的采花贼。”
人生就是如此的戏剧化,叛逆少女林绮华想利用采花贼逃避婚约,结果谁能想到对方是真正的采花贼,恐怕这段经历将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可能以后都不会再爱了,这倒霉孩子。
林致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比打翻了调色盘还精彩,一颗高悬的心刚要落下,却又被这惊天反转狠狠砸回了嗓子眼,差点没喘过气。
此刻,他满心满眼都是女儿的安危,哪还有心思去琢磨婉娘怎么就成了采花贼,心急如焚地催促道:“那正好,采花贼不是关在刑部大牢吗?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审他啊!晚一刻,绮华就多一分危险!”
虞惊鸿神情羞愧,说不出话来,杨洛怕她羞愤到杀人灭口,只好开口解围:“林伯父,凶手害怕被问责,就在牢中服毒自杀了。”
杨洛留了个心眼,没说出朱冲是被人杀掉的实情,不然林家定会迁怒于虞惊鸿。
林致远身躯一晃,差点没站稳:“什…什么?服毒自杀了?那绮华岂不是凶多吉少?”
杨洛迅速冷静下来,分析道:“这也不一定,林小姐被抓之后,皇城卫军就日夜在城中巡逻,挨家挨户严查。采花贼带着林小姐,不敢招摇,想必走不了多远,我建议重点搜查东市的住宅区,林小姐极有可能被藏在那片区域。”
虞惊鸿皱着眉头问道:“林府到东西两市的距离都差不多,为什么绮华会在东市呢?”
杨洛耐心解释道:“因为西市是皇城最繁华热闹的商业区,晚上没有宵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林小姐身份特殊,保不齐会有人认出她来。朱冲心思缜密,断然不会去西市冒险,如此一来,就只有东市可选了。”
虞惊鸿恍然大悟,一拍手道:“对!东市有不少废弃的宅院,这些地方既然隐蔽又安静,正是藏匿人的绝佳之处!”
林致远连忙说道:“那还等什么,我这就写公函给京兆尹和兵部侍郎,让皇城卫军搜查东市。”
虞惊鸿点头,立刻传令刑部捕快,要求他们配合皇城卫军的行动。
一时间,皇城各处街巷都布满了官兵,气氛紧张至极,搜查行动紧锣密鼓地展开。
终于,在东市一条偏僻幽深的小巷尽头,有眼尖的捕快发现了一栋废弃已久的宅院有异常情况。
那宅院大门紧闭,墙头爬满了枯藤野草,显得破败荒凉。
然而,捕快却注意到,门前的泥土有被踩踏过的新鲜痕迹,地上还有门环掉落的锈迹,证明最近有人打开过这扇门。
捕快们在宅院里搜查了许久,却并未发现林绮华的身影,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通知虞惊鸿和杨洛。
两人闻讯赶来,虞惊鸿环顾四周,满脸焦急:“这里确实有人来过的痕迹,但绮华人呢?”
杨洛沉思片刻,不得已只好再次发动火眼金睛,当看见屋内曾经发生过的情况后,他心中一动,走到后院一口枯井。
井边杂草丛生,几乎将井口完全掩盖,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现。
杨洛故意在井边转了两圈,左摸摸右敲敲,随后兴奋的喊道:“找到了,人在枯井底下!”
虞惊鸿和捕快们纷纷围了过来,几个人将井边的杂草拨开,只见枯井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藏有何物。
很快,有人拿来火把和绳索,固定好绳套后,虞惊鸿看着下方黑洞洞的井底,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无论多强势的女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而她就特别怕黑。
杨洛见虞惊鸿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他紧紧抓住绳子,自告奋勇道:“我下去吧,你们在上面接应。”
虞惊鸿担忧的嘱咐道:“小心些。”
杨洛接过火把,利落地套上绳套,然后缓缓滑入井内。
井中一片漆黑,只有火把的微光照亮着前方,底部的空间并不大,一眼就能看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女人,正是林绮华。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像是陷入了昏迷。
杨洛快步走到林绮华身边,拿掉她嘴里的破布,又用匕首割断捆绑住她手脚的绳索,随后小心翼翼地把人背起来,用绳子绑在自己身上,冲着井口大喊:“拉我们上去!”
等安全离开了枯井,虞惊鸿赶紧上前,接过林绮华,带着她返回林府。
林致远找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他仔细检查了林绮华的情况,然后笑着说道:“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虚脱了而已。给她喝点水,吃点东西,休养几天就好了。”
就在这时,林绮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恐,看到熟悉的众人后,眼泪夺眶而出:“爹…虞姐姐…”
林致远握住女儿的手,安慰道:“别怕,都过去了,爹在这呢。”
林绮华悲痛欲绝:“爹,女儿不孝,被采花贼给玷污了...”
林致远脸色瞬间煞白,喜悦的心情荡然无存,身躯四下摇晃着,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虞惊鸿站在一旁,看着林绮华那脆弱到一碰就碎的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房间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林绮华压抑的啜泣声。
唯独杨洛眉头紧锁,目光透着古怪之色:“林小姐,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林绮华紧咬着嘴唇,俏脸浮现出痛苦的神色,刚要开口,却被林致远打断:“杨贤侄,这种事就别让绮华说了吧?”
林绮华微微抬起头,小声说道:“爹,我想把这事单独告诉杨公子,可以吗?”
林致远嘴巴嗫嚅两下,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满脸心疼地和虞惊鸿退出了房间。
杨洛看着林绮华,轻叹道:“林小姐,你又何必自污清白呢?”
林绮华表情平静,她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眸紧盯着杨洛,淡淡道:“杨公子,何出此言?”
杨洛拉过一把椅子,在林绮华的床边坐下,目光温和又透着几分审视:“林小姐,我在救你的时候,留意到你的衣服虽有破损,但褶皱并不凌乱,且没有被暴力撕扯的痕迹,而且你身上也没有挣扎留下的淤伤,依我看,采花贼应该还未对你下手吧,林小姐,在下说的可对?”
林绮华复杂地瞧着杨洛,轻声道:“都说杨家世子是个骄奢淫逸的花花公子,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小女子在此,先行谢过杨公子救命之恩。”
杨洛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林小姐这是承认在自污清白了?”
林绮华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没错,为了不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谢家少爷,我宁肯说自己被采花贼玷污了,爹或许就会放弃这门婚事,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
杨洛长叹一声:“林小姐,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做筹码,你这又是何苦呢?”
林绮华执拗道:“不能取消婚事,谈何幸福?”
杨洛无奈道:“既然林小姐做了决定,那在下多说无益,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把这件事传出去,只是流言似箭,还望林小姐能承受住万箭穿心之苦。”
林绮华抹掉眼泪,强颜欢笑,露出一个明媚又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容:“多谢杨公子成全,大恩大德,小女子铭记于心。”
杨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往后林小姐若是觉得心中悲苦无处倾诉,尽管到杨家寻我,只当是寻个推杯换盏,知心不换命的知己。”
林绮华柳眉轻挑,似笑非笑道:“杨公子莫不是想借酒欺负我这弱女子?”
杨洛翻了个白眼:“那不然呢?别忘了本少可是皇城臭名昭的花花公子,最擅长哄骗像你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了。”
林绮华咯咯娇笑起来,捂着嘴道:“小女子这点蒲柳之姿,恐怕入不得杨公子法眼,你还是另寻红颜知己吧。”
杨洛摆了摆手,豪爽地说道:“无妨,我不嫌弃你。”
林绮华咬着银牙,一字一句道:“可我嫌弃你!”
杨洛夸张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这世道怎么了,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哥也会遭人嫌弃,卿本佳人,奈何眼瞎啊。”
林绮华听到杨洛的嘟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你顶多就是有点人模人样,离英俊可差得远呢。”
这话直接把友谊的小路给堵得死死的,杨洛的脸“唰”地一下黑了,佯装生气,转身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
可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林绮华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出:“谢谢…”
杨洛脚步不停,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笑意,这女人虽然眼睛瞎了,但心没瞎,还有得救。
......
皇宫,巍峨耸立的凤仪殿内。
吕皇后慵懒地靠坐在金丝楠木打造的宝座上,手握朱笔,认真批示着奏事处递呈过来的奏折。
两名宫女分站立在左右两旁,手中各自轻摇着一把绘着牡丹的团扇。
这时,贴身太监常公公迈着小碎步走进来,倒头便拜:“娘娘,刑部传来消息,采花贼案成功告破,林家小姐已经被救出来了。”
吕皇后抬起头,声音不紧不慢:“当真?”
常公公道:“千真万确,杨洛和虞惊鸿正在殿外等候,娘娘您看,是否召见他们?”
吕皇后凤眸闪烁,有些诧异:“这么快?真不愧是刑部神捕,没辜负本宫对她的信任。”
常公公神色一正,赶忙补充道:“娘娘,根据刑部呈上来的公文所言,侦破此案的主要功臣并非虞惊鸿,而是杨洛。”
吕皇后闻言,动作一滞,手中的朱笔差点掉落,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常公公,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竟然真的会破案?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但有刑部公文在,又容不得她不信。
吕皇后心底已是惊涛骇浪,但她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稳了稳心神,朱唇轻启:“宣!”
常公公应了一声,转身退出殿外。
不一会儿,杨洛和虞惊鸿便一同走进了凤仪殿。
两人行礼毕,吕皇后淡淡地问道:“杨洛,听说侦破采花贼一案,你居功至伟,是真是假?”
杨洛不卑不亢,拱手道:“回娘娘,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采花贼危害皇城治安,臣当然要尽尽绵薄之力。”
吕皇后秀眉轻扬,将目光转向虞惊鸿:“惊鸿,你说说查案的过程。”
之所以让虞惊鸿讲述,是因为她心底对杨洛破案仍抱有怀疑,从前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摇身一变成了神探,这巨大的反差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虞惊鸿躬身一礼,随后开始详细叙述查案的过程。
她条理清晰,从如何追踪线索,到如何擒获采花贼朱冲,最后成功找到林绮华,每一个关键步骤都讲述得绘声绘色,并且着重强调了杨洛在其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当然,虞惊鸿特地略去了林绮华找人假扮采花贼一事,有些事情,就让它永远尘封吧。
吕皇后指尖轻轻叩击着案头,发出有节奏的声响,眼尾微挑,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从前只听说杨家世子整日在烟花柳巷厮混,不曾想还有这般缜密的心思,依本宫看啊,真该割了那些乱嚼舌根之人的舌头,竟将你这般有本事的人,传成了一无是处的纨绔。”
杨洛挠了挠头,做出一副憨直模样:“娘娘折煞臣了,臣不过是在勾栏瓦舍听多了话本,耳濡目染之下学了些皮毛,上不得台面。”
吕皇后被逗得轻笑出声,指尖却骤然捏紧了玉扳指:“你呀,倒是个妙人,为本宫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可惜你和飞雪有婚约在身,迟早会是驸马爷,本宫也不能赏你官职。”
“能为娘娘排忧解难,那是臣的荣幸。”杨洛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是谄媚的狗腿子形象,放进太监堆里都没有违和感的那种。
吕皇后显然对这番马屁很满意,她无不感慨:“杨家不愧是我大魏国的顶梁支柱,满门皆是忠良,也罢,既然赏无可赏,本宫就赐你一枚禁宫令牌,以后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杨洛心中一喜,这禁宫令牌可是个宝贝,有了它,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免死金牌,他忙躬身谢恩:“臣多谢娘娘赏赐。”
说罢,双手接过常公公递来的令牌,只见这牌子通体墨玉,正面刻着“禁宫通行”四字,背面则是龙凤呈祥的浮雕,触手生凉,尽显皇家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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